柳氏不明所以的看着季凝华。
“你说什么端？”
一个人，怎么端过来？
季凝华勾了勾唇角。
“思语？”
思语颤颤巍巍的出了房门，没多会儿，捧来了一个小罐，送到柳氏面前。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柳氏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打开，而是一把将其掀翻。
下一刻，瓦罐破碎，灰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
季凝华拿着手帕掩了掩唇，感叹道：
“母亲，好歹主仆一场，你怎么把王嬷嬷给扬了呢？”
柳氏愣了愣，随即惊呼一声摔倒在地，狼狈的向后挪动。
“这是……这是……”
季凝华目光清澈，轻飘飘的开口：“这是王嬷嬷的骨灰啊？”
“嗬！”
柳氏猛地吸气，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她手指发颤的指着季凝华，那模样像是在打量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骨……骨灰！历朝讲究的是落叶归根，入土为安，杀人尚且不过头点地，你杀了她就罢了，竟然还将她火化成灰？”
季凝华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如此，可谁让王嬷嬷犯下了行刺我家夫君的大罪呢？夫君可是尘王，堂堂正正的龙子。刺杀皇子，可不就得将其挫骨扬灰？”
“什么？”
柳氏愣住了。
她分明是让王嬷嬷找个机会杀了季凝华，这刁奴怎么有胆子去刺杀尘王？
“这是我帮着求了情，才把骨灰给母亲你端回来，母亲怎么不知道感谢我，反倒还埋怨上了？说起来这王嬷嬷也是真惨，人都变成灰了，最后还让母亲给她扬了。”
“这尸骨没有入土，魂魄也就轻飘飘的没有归处，也不知道会飘到何处。母亲历来器重王嬷嬷，身上又沾了她的骨灰，她无处可去，肯定是要来找你的。你们主仆一场，晚上可以好好叙叙旧。”
“你……住口！”
柳氏本就害怕鬼神直说，这会儿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来找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母亲！”
沈风眠惊呼，扑到柳氏的身边，表面关心，实则打断她的话，不让她慌乱之间说出对季家不利的事情。
柳氏紧紧地扯住沈风眠的手臂，不敢再看季凝华。
沈风眠面上的柔弱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尘王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季凝华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得浅淡。
“没什么，就是离家多日，突然想念季家厨子做的百合鲫鱼汤了，妹妹，你吩咐人帮我做一碗来尝尝？”
“喝了汤，王妃就会离开吗？”
“是否离开，那就要看本王妃的心情了。不过我喝了汤，心情会更好，倒是真的。”
沈风眠暗暗的咬了咬牙。
早知道就应该让季之谏、季之追两个弟弟留下，如今，整个季家都快被那一百护卫围起来了，根本就镇不住场面，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凝华为所欲为。
“好，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准备。”
季凝华淡淡抬眸，看向一边的思语。
“思语，你去盯着，等做好了，第一时间给本王妃端来。”
“……是！”
思语退了下去。
沈风眠总觉得季凝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她抬眸不断地打量，一颗心越来越沉。
不得不说，现在的季凝华容貌太美了。
堆发如墨、面如凝玉，乌黑的双瞳染着点点金辉，像是吸饱了日月精一华的鬼魅，美的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浓烈的嫉妒涌入胸腔，让她一喘气就如鲠在喉，指甲刺伤了掌心都没有感觉。
若有了这样的容貌，简直就是拥有了在男人中间所向披靡的武器。
她也就不用苦苦练习说话，只为了练就一副婉转的嗓音，弥补容貌上的不足了。
上天不公！
尘王之所以留下季凝华的性命，必定是因为她的美色吧？
只是，这尘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