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华沉默不语,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房间内布置了暖炉、点燃了熏香,分明是暖意融融,可她却感觉置身冰窖。
没有活路了吗?
既如此……
一抹寒光自心中闪过,下一刻,季凝华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刺萧时宴咽喉。
想要她的命,也得看她给不给!
萧时宴瞧着清俊苍白,可动作却丝毫不慢,一个闪身,躲开了匕首的锋芒,而后一脚踹中了季凝华腹部受伤的位置。
“砰!”
季凝华重重的摔倒在地,正想要爬起身来,下一刻,一双染了血的银白色麒麟靴出现在了面前,鞋尖对着她腰侧的伤口踢了踢。
季凝华不顾身体的疼痛,一把抱住萧时宴的腿借力翻身而上,双腿成剪,重重的将他扳倒在地。
“砰!”
萧时宴摔倒,季凝华借势坐到他的身上,手中的匕首直抵身下男人的喉结。
发丝飞散,珠钗、花钿掉落,刹那间摔得珠串乱飞。
季凝华目光如冰。
“尘王殿下,本无意冒犯的,可是你偏偏不给我活路,那我只能想办法找一条了。”
萧时宴被压在身下,匕首抵着喉咙,面上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慌,眼底的好奇之色反倒更浓了。
“你不是季凝华!”
他的语气无比肯定。
“我是!”
季凝华凝神屏息听着房间外的动静,生怕下一刻尘王府的护卫冲进来。
腹部的伤口越发严重,再加上这副身体底子虚透,这一番折腾下来,眼前阵阵发黑。
再有人进来,她怕是应付不了。
好在,外面一片安静。
萧时宴丝毫不在意她的否认,眼底带着浓浓的兴趣。
“一个蠢货聚堆的鸡窝里,是养不出一只嗜杀且手段狠辣的狐狸的。季凝华中间断气了两天,你是孤魂野鬼借尸还魂?还是妖怪精魅修炼成型?”
修长的凤眸映衬着火光,满是探究的落在季凝华的锁骨的位置。
嫁衣凌乱,领口松散。
那里,正露出一枚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季凝华心中危机感更浓,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喘息间,喉咙里甚至有血腥气传出。
“住口!尘王殿下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萧时宴回神,放在一侧的手微微抬起,衣袖滑落一截,露出手腕上鲜红的血玉佛珠……以及小臂上精巧的袖箭。
季凝华微微睁大眼睛,瞳孔猛地一颤。
视线中,一支淬了毒的短箭骤然射出!
嗖!
身体太差,距离又近,季凝华根本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短箭钉入了肩膀。
季凝华闷吭一声,身体晃了晃,手上的匕首不稳,在萧时宴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萧时宴把手垂落下去,依旧大咧咧的在地上躺着,甚至还故意微微仰头,喉结的弧度更加分明。
“本王的处境怎么了?”
凤眸中的戏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全然的冷漠。
这一刻,他的气息终于和那张脸对应了起来。
孤高、冰寒,宛若从冰雕雪砌的宫殿里走出来的神,冷漠又无情。
“本王好奇心强,但是耐心有限。你既然不愿意主动说,那本王就自己动手研究了。”
季凝华紧握着匕首,剧毒流转,撕心裂肺的痛楚传遍全身。
她一声不吭,反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萧时宴是个疯子,还是个不在意自己生死的疯子。
和这样的人交手,必须要以命相搏,在她瞻前顾后,考虑着该如何离开尘王府的时候,这一场交手,她就注定要输了。
“呵……”
季凝华突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一双黑眸熠熠生辉。
正准备扭断人脖子的萧时宴怔了怔:“你笑什么?”
季凝华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下一刻,捧住了萧时宴的脸,直接亲了下去!
不好意思,以命相搏,她季凝华也从来没怕过。
不就是赌上这条命吗!
她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