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草此时靠拢在小巷一侧墙壁,整个人骨头仿佛散了架,软弱无力,甚至连控制手指动弹的能力都没有。
他晃了晃脑袋,感觉晕沉沉,眼皮也抬不起来,嘴巴又张不开。
“你……可恶……”
夏草想控制着手,一拳砸向那张凑近的脸,只是身体此时完全失去协调。
这一拳没有打到那个脸上像流脓的男人身上,反而让身体完全失去平衡,直接摔在地上。
当他想用手撑起身体时,一只脚直接踩在他背上,将他整个人往地面上贴着。
“哎呦呦,我们见义勇为的大侠,怎么摔倒了。”
“来,让我扶起来这位大英雄、大豪杰。”
踩在他背上的男人一只手抓着他后脖子,把他像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夏草脸上、衣服全是污泥,脸上甚至连愤怒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英雄,你脸都脏了,让我帮你擦一擦。”
男人一只手掌直接按在他后脑上,将他脸对着墙壁,用力摩擦着,墙壁上染上了鲜血和低吼的哀嚎。
此时,在这条小巷子口不远一处房屋子顶上,四个笼罩在宽大衣袍里面的人,目光高高眺望,落在这小巷中。
“虫老,师哥会不会有事?”
从宽大的兜帽里面,露出虫姑小小的脸蛋,这身衣袍,披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
站在前面的老人用手摸着下巴的胡子,笑道:“他皮肉好得很,骨头受的住,年轻吃点亏好,谁让他那么莽撞,你们也是,记住他的教训,行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行事。当然,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这江湖,能独善其身活得最是舒服。”
一旁的虫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蝴蝶理着身前一小段头发,在他们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小巷中所发生之事。
夏草狼狈的模样清晰映入她眼中,一时间有些不忍,但又不敢劝说,毕竟是他自作主张去救,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看。
正如老者所说,身上没有斤两,就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落得尴尬下场的,只有自己而已。
冬虫这时走到老人身边,道:“夏师弟已经晓得教训了,下次定不会如此鲁莽行事,我看那人下手不知分寸,这地方声名也不好,让夏师弟先回来,免得伤到了根源。”
老人见着他脸色坚定,看着小巷中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夏草。
摸了摸胡子,从宽大的衣袍里面伸出一只手,正准备解围,不料这时,小巷中的战局突然发生了变化。
老人止住手中动作,沧桑的眼睛露出精光,盯着小巷中发生的异变。
只见巷子里,那只古怪的蟾蜍,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如同气球一样。
这让殴打着夏草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愣,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这件宝物在他们手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变化,这让他们又惊又疑。
脸上流脓的男人松开了抓着夏草衣袍的手,将浑浑噩噩的他整个扔在地上。
“你,过去看看。”
黑眼圈较重,身材瘦小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只膨胀的蟾蜍。
见着它眼睛瞪得滚圆,身上的疙瘩长出一根根毛刺,男子凑近它脑袋处,尝试着与它交流。
只是刚一靠近,那只蟾蜍突然张开嘴巴,疯狂的呕吐起来。
男子一时间措不及防,被肮脏带着腐蚀性的液体不小心滴落在一部分皮肤上,顿时痛得他“啊啊”大叫。
只是没等他在疼痛中缓过神,一个手肘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下一秒直接砸在他脸上,脸部的骨头全部凹了下去,血液喷张。
他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往后重重倒了下去,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昏迷前,他眼睛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脸。
此时,这条小巷子中,唯一还具有清醒思考能力,只剩下浑身裹着白布,脸上流脓的男人。
他惊恐地看着从蟾蜍口中吐出来,安然无恙的两人。
这一幕令他惶恐不已,这是从来未有之事,自从得到这件宝物以来,还没有人能从内部安然无恙的脱离封印。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正准备开口,却见那个面色枯黄,眼圈极重的男子被那个黑袍少年一手肘重重砸在脸上,整个脸部都仿佛凹了下去。
这一幕让他手脚发软,平时宰活人时,他只感觉到快感,享受着他们的哀嚎。
等到这种情景轮到自己,他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同以前那些宰掉的“羔羊”没什么两样。
“两位大……”
他腿脚发软,正准备跪下来乞求求饶,只是他话语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大。
他腹部莫名多出来一个血洞,话语卡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
缓缓抬头,看见一张冰冷冷漠的面孔,那人身上衣服出现了几个破洞,看起来逃出来的过程并不容易。
随着这个浑身缠着白布的男人重重倒在小巷子中,这里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只是苏子墟看着倒下去的两个人,眉头却是紧皱,他们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弱上许多。
因为身上有伤,破开那只蟾蜍的封印,花了他许多的功夫,在出来时,手臂还险些被他体内液体融化。
能驱动如此强大法宝,困住他们,按理来讲,驱动者不会弱到哪去,怎么会如此轻松就被他解决。
“这里之前似乎发生过一场战斗。”
这时,陌离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苏子墟思绪暂时从法宝身上移开,落在战损状态的小巷子四周。
这里墙壁和地面上的痕迹,四面带着鲜活气息的血液,都在告知他们,在他们先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苏子墟目光落在小巷子这四人身上,很快就发现一个人的独特,他的身上有多处伤痕,但基本没有致命伤,而另外三人身上只有局部的伤害点。
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衣物打扮,面容都同倒下来的另外三人格格不入,不像是一个道上的人。
苏子墟走近了几步,一只手正要碰到夏草时,小巷子口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耳朵微动,听声音源处,不像是一个人。
陌离幽此时捡起来底下那只痛苦的蟾蜍,给它喂了些药,收入了一个破罐子里。
听到没有丝毫掩饰的脚步,不自觉将目光投过去,她见到四个笼罩在宽大衣袍里面的人堵在巷子口处。
其中带头的那人,摘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他的眼睛呈黑褐色,深沉带着神秘,一眼看不到底,仿佛能让人深深沉浸下去。
苏子墟的身体做出战斗准备,目光锁定在那个老人身上。
“你就是驱动法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