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四个长期处在霸主地位的势力。
始魔大陆的祖魔山,逍遥大陆的逍遥阁,盘古大陆北面的周氏皇朝,南面七宗。
盘古大陆是这个世界面积最大的陆地,以至于能容纳两方势力盘踞在大陆的南北。
祖墟七宗占据南大陆,实行的是宗门体制,以道统传承为主。
北大陆是商皇周氏所在,属于王朝统治,以皇权至上为主。
不同于北大陆皇朝统一局面,南大陆内部存有大量分散的势力。
这些在最初追随七宗征战的门派,还保存着最原始的面貌,只是几千年过去,这些门派,理念相争却一直未有停息,即使其中有道宗作为调和剂,今日仍有不小声音。
目前南大陆,主要就是这群理念不和的门派帮众,以七宗为首,管理着。
如今这座山,便是七宗天烬的六座道山之一,道统所在之地。
天烬,山。
古仙石台。
演武场底下议论纷纷,随着上官秋月的败落。
这底下参与外门考核的弟子,大多是从各个门派或者家族推荐推举过来的,这是天烬这几年实行的一个制度。
这个制度不是为了公平公正,选到真正人才,只是天烬为了加强与各大门派家族的一个羁绊,而施行。
苏子墟一个人孤零零站在擂台上,面对着底下众人惊疑,好奇的目光,等待下一位弟子上台。
这是外门考核守擂规矩,只要他不落败,他就一直是擂主。
苏子墟闭上双目,调整气息,使心境处在一个很妙的度,无视周围嘈杂。
这时,他耳边杂乱声中传来一道沉稳不乱的脚步,少年缓缓开眼,看到一个魁梧男子缓缓走上台来。
底下杂乱声顿时间消失,苏子墟注意到了这一细微变化,目光落在这个男子身上。
这人穿着一身另类的装扮,与众人打扮的有礼整洁不同,他身穿一件麻布缝制短衣裤,露出青铜色的肌肤。
手臂垂落,优美肌肉线条如流水一般流淌,腿部带着一层黑色的腿毛,油光发亮。
头发短且粗糙,一根根朝着上方炸起,嘴唇很厚,眼睛在阳光底下,燃烧着金色的艳彩。
光着脚,就那么站着,立在擂台,给在场的众人带来极大的压力,目光扫过,对视者不自觉就低下了头。
因为与那人对视,会给人一种错觉,明明身处在人群,却感觉孤身立在荒野,独自面对着饥饿的猛兽。
“天宗,武狂人,我还以为他会最后上场,他这是准备结束守擂了?”
人群中一个红袍女子盯着场上那个魁梧男人,脸上流露不解。
“早知道就先上去了,真不想跟这种‘变态’打。”
“他就不应该在外门,他这种实力跑内门都能占一地,来跟我们争什么。”
在石台底下还在观望的众人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天宗,处在南大陆最高山峰天山之上,跟随着天烬经历过两次大陆战争,历史底蕴雄厚,地位超然。
整体硬实力,位于七道宗底下第一阶梯,天烬下第一门派。
这次向外,招收其它弟子的考核,有一部分就是天宗长老参与设计的。
武狂人是天宗掌门的独弟子,也是天宗的大师兄,七道宗底下,年轻一辈中,悟道的佼佼者。
武狂人不同于这里大多数的弟子,他并没有拜入道门,他是以求教姿态前来学习,进修。
与这里大多数人想混个身份的目的不同,他是真正来求道的。
武狂人静静立在擂台上,双手缓缓打开,露出掌心一道道深刻的掌纹,肌肉在手臂勾划出优美的线条。
“武狂人,请指教。”
苏子墟眼睛闪过一抹银白,身上黑袍无风自起,两只手臂从黑袍中探出,上面布满了青色的筋纹。
“苏子墟,请指教。”
话音刚落,苏子墟脑袋猛地一侧,一重速拳擦着头发而过。
他反应过来,双手合着挡在腹部,一膝盖猛地上顶,苏子墟双手借着那股力道与他拉开了距离。
力道,八大源系,混沌一系,编号14。
“这家伙居然能反应过来,好强,要我第一拳就直接没了。”
“看来不是上官秋月弱,而是他真有两把刷……”
这个人话语刚到一半,直接被那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红袍女子一脚踢了出去。
好生凶猛的弱女子。
“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很强。”武狂人气息缓缓沉下,那双金色的眼睛,如同猛虎死死盯着猎物。
苏子墟一只手按着肩膀,活动了一圈,脸上露出笑意:“你不应该呆在这里,打完这场,去内门会会山顶那几位吧,你也许会有新的感悟。”
武狂人那张脸上露出疑惑,不明此人所言,只是他也没有时间思考,因为那人已经主动攻过来。
他一只脚发力,两人如同两颗陨星猛地相撞一起,掀起巨大的声浪,让场下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这一次,以双拳会双拳。
狂风暴雨的对轰,不作丝毫防御的极致进攻,绝对的力量美学。
“这人居然不落于下风?”
“这是怪物吧?怎么做到的?”
石台底下众人脸色不比那擂台上狂风暴雨的对轰逊色,眼前这一幕有种,荒诞滑稽感。
这就好像一个称霸江湖多年的强者,突然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无名小卒,一刀给捅死了。
场上武狂人完全沉浸入这种畅快淋漓的战斗,眼睛仿佛流淌着金色的熔浆。
战意冲天起,扶摇直上云霄。
两者都是势大如沉的力道,务必一拳将对方干废。
只是在精准度和肢体协调方面,武狂人远远不及苏子墟的动作流畅。
苏子墟几乎出的每一招,都精准击打在他的关节。
每一股力道都透过皮肤,击在骨头上,等打完一套拳,他浑身都仿佛散了架。
他每一次动作发力,都会被那个人所耗解,最终打出去的力道不足半成。
突然,苏子墟侧身闪过武狂人下勾拳,一拳化掌,顶在他腹部。
武狂人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推着往擂台底下掉落,只是他眼中金炎灼烧,使得他在半空恢复清醒。
整个腰身在空中猛然扭转,一只手抓住擂台,手指深入到擂台的石头中,硬生生让他给止住了这种向前的趋势。
他的身体距离擂台的边缘,不足一尺。
底下众人纷纷退散开,武狂人身上那股气焰紧紧是靠近,就有种窒息感。
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把他打得退守擂台边缘的家伙,是何等“怪物”。
“力道讲究一个力,力破法,力破道,出拳,不可以犹豫。你浑身的关节练得太僵硬了,身体修炼来的肉身肌肉虽然给了你很高的防御,但也阻碍了你动作的流畅,在生死的搏斗中,一招一式都讲究快狠准,特别是对于武夫,一旦近身,若不能一式秒掉对方,就会被拉扯消耗。”
苏子墟身上气息缓缓散掉,手臂上青色筋纹慢慢消失。
“力道最讲究一心一意,以力成道,以力破法,心中不可以有杂念,力道的本质落到最后,是勇之道,是信念之道。”
武狂人眼中还残留战意,只是他很清楚,自己……败了。
他呼出一口沉重的气,闭上眼睛一会,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拱手相道:“谢谢道友指教。”
他跌跌撞撞的跳下了擂台,靠在角落处,像是一头孤狼,拿出一瓶丹药,一瓶子倒入口中。
此时,苏子墟站在擂台上,目光所至,底下众人脸上写满了两种表情,一种是目瞪口呆,另一种也是目瞪口呆。
……
在接下来时间,苏子墟一人守擂,将诸个哭丧着脸的挑战者一一挑落台下。
只是哭桑脸下台,脸上不惑倒是少了许多,像是在战斗中找到了一条道路。
他们落败后,靠在不远,给身体上着药,眼睛看着台上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
耳边回响着他的话语,沉思许久,不竟有种原来如此的顿悟。
很快,在挑落一个提着木头的修士后,场下,最后一人踏上了古仙石台子。
他瞳孔偏暗,即使是远边的光映在他脸上,也没有看到瞳孔的反光。
面容有点苍白,头发偏长,掩住了脸上的大部分皮肤,垂落到肩部。
身穿一件紫色的长袍,绣着金边花纹,在胸口处,用简单几笔,落着一座“山”。
步行至擂台,男子微微躬身,拱手道:“三江靠山,离清弦,请道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