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一愣,不禁看向慕若徽,“你干嘛呀,那个药把你毒傻了?”
慕若徽脸色一黑,随即没好气地开口,“死丫头,我是关心你!你别为了谢珩去做傻事,我不允许!”
被说中心事的慕笙别开头,一言不发地专注于药罐里面的东西。
这个时候,药汁总算是熬好了。
她连忙上前将手上的药汁倒了出来,递给了慕若徽,“喝你的药啦!”
中了药还那么地机敏,真是让她心慌。
还有……她表现地有这么明显吗?
慕笙的内心突然划过一抹迷茫。
等她从慕若徽那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但是寝宫内,谢珩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在眼前。
谢珩审讯犯人向来都是如此的,经常会持续整整三天三夜,可能还都是少的。
在他手底下,就没有能坚持一周的犯人。
她突然有些好奇,谢珩到底是怎么审讯犯人的。
要不……去看看吧?
但是很快,慕笙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去。
至少她答应过谢珩的事情,那就不能食言。
她在院子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她一边喝着,一边思考着。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偃月的身影。
这具身体,好像又再度变得听话了,这些日子,一点异常都没有。
慕容笙恐怕是真的消失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居然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偃月的身影。
她在想,这个时候的偃月会在哪里呢?
是在晋国吗?
但仔细想来,晋国现在也和这边一样,百废待兴,急需要整治,偃月恐怕也是分身乏术的。
慕笙叹息一声,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担忧。
这时,一只信鸽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慕笙一愣,连忙上前去查看信鸽,发现居然是张鹤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陪着大嫂她们一起旅行,慕笙让他去好好保护大嫂。
至于方迎邈那个人。
反正他也不愿意离开张鹤,慕笙就让他在暗处跟着了,切记不要让平常人看见他的行踪,要不然真的会很麻烦。
张鹤满口应了,这人倒不是那种不靠谱的,而且还有各位大嫂就在他的身边,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了。
而且信鸽都是白天才给他送来的,为什么现在连夜给她送信啊?
慕笙顿时察觉到了不对劲,才上前拿出了手上的信鸽,拿出了信笺。
“夫人,从昨天开始,迎邈就一直很不安,脾气也变得格外地暴躁,所以为了不让他闯出什么祸事,我打算将对方早点带过去,让您和慕先生看看,对了,夫人那边一切顺利吗,大夫人她们说她们玩地很开心,还说到时候想要和你一起去。”
看见上面的信笺之后,慕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还好还好,只是我想多了,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大岔子才好。”
随后她就写了一封信再度塞了回去。
“那你就回来吧,正好现在朝廷也缺人手,你也逍遥了一段时间了,赶紧回来吧。”
信笺送回去之后,慕笙才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也是在这个时候,慕笙转身,就看见谢珩站在自己的身后。
慕笙一愣,“你……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这可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谢珩坐到了慕笙的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轻轻摇头道:“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我得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暂且就先不审了。”
慕笙都有些惊讶了,“难得让你遇到了这样难缠的家伙,怎么个事啊?居然让你这么快就放弃了?”
谢珩简单讲述了一下两人在牢房内发生的事。
大概率概括下来,就是十八般武艺基本上全部都用上了,残酷的刑法也是应有尽有的。
但对白苏用这样的方法,肯定是没有用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慕笙才悠悠开口,“那你现在就这样放弃了?”
谢珩果断地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决定试试看用水刑,毕竟好久没试过了,反正我有地是时间和他闹。”
水刑,就是犯人被绑住手脚,脸部盖住毛巾,然后将水滴在上面,水会不断滴在对方的额头,脸上。
这种刑法一开始可能不会怎么样,但是犯人没办法睡觉,没办法休息,精神也会随着水滴越来越频繁。
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刑法,一般人可能到了第三天就会崩溃了。
慕笙说,“万一她咬舌自尽了怎么办?”
谢珩说,“放心吧,我已经将对方的嘴巴塞了东西,还会按时给她喂糖水,她不能动,也只能被迫吃下东西,想死也死不了。”
慕笙忍不住开口,“这样……是挺厉害的,不过似乎需要一些时间。”
谢珩说,“无所谓,反正我也有时间和对方好好磨合一番,我也不怕和她耗着,她一天不招认他们的计划,我就一天不放过她。”
慕笙说,“你别到时候太厉害把人给折腾死了。”
谁知谢珩却说,“死了就死了,反正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也把我们害地很惨,早就该死了,之所以留下她,也不过就是想要早点知道偃月他们的计划而已。”
谢珩说着,将手上的东西直接放到了桌上,目光划过一抹浓浓的阴鸷之色。
慕笙被谢珩的这一眼看地内心发紧,忍不住上前来到了对方的身边。
“阿九……”
再度望向慕笙,谢珩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变得格外温柔充满了暖意,“怎么了?对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担心我呢?放心吧,我封了她的五感和命脉,她是绝对不可能耍什么花招的,而且我还让人检查了她全身上下,搜查出了所有的毒药和物品……”
慕笙轻轻摇头,“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慕笙想了想,才说,“阿九呀,你登基了这么久,我都没看见过你在朝堂之上是什么样子的哎……”
谢珩一愣,目光却突然划过一抹难言之隐,“朝堂上,不就是那样吗,有什么好看的?”
慕笙也忍不住开口,“就是想看看嘛,让我看看好不好?”
谢珩拿她没办法,便说,“行,明日上早朝,让你在旁听政好不好?”
慕笙顿时就不干了,“那样有什么意思啊,那些人看见是我,肯定都躲地远远的了,又怎么可能会真情流露呢。”
对方说完,就听见谢珩传来低低的笑声。
“对,你说地对。”
他想了想,才说,“过几日,有一次乡镇考核,就在隔壁城,你去帮我监工一下,当个主考官,怎么样?”
对方说这话,分明就是想要支开自己。
慕笙忍不住说,“阿九,你是不是想要支开我啊?怎么不想让我留在宫内陪着你吗?”
谁知却听见谢珩轻轻摇头说,“自然不是,只是在宫中多有危险,这件事还是冲着你来的,你这几天也未免太累着自己了,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下。”
慕笙轻轻推开他,“帮你做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一点也不累。”
谢珩说,“我知道,不过那个女人的样子看着很奇怪,所以我想让你暂且回避一下。”
慕笙望着谢珩,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担忧。
她其实也不确定谢珩究竟要做什么,只不过她最近也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察觉到谢珩的轻微变化。
他眼底的戾气,似乎也越来越重,退去了所有的少年气之后,留下的,是属于男人的沉稳,还有……越来越重的杀戮之气和戾气。
但这些似乎也是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但慕笙却不希望让谢珩沾染太多这样的气息。
于是她上前,轻轻伸手抱住了对方,“嗯,我答应你,我去隔壁县城。”
谢珩本来还以为慕笙会拒绝,还打算再尽力劝说一番,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快,目光中顿时划过一抹浓浓的喜色,“你答应了?那真是太好了,我立刻派人去送你过去。”
慕笙摇头,“不用了,张鹤说他过几天就回来了,我等他回来以后和他一起去好了。”
她没有将方迎邈的异样和他说,不过既然张鹤能有时间送信过来,问题应该也不会特别地大。
谢珩一愣,“不是说他要陪着嫂嫂们一起吗?怎么突然就要回来了?”
“我的好阿九啊,人手稀缺啊,你也不想想,你前段时间又处决了多少贪官污吏,听人说,那刽子手的刀都要卷刃了!还中途换了一把新刀,现在急需填充新血,不让他回来帮你的忙,你是不是真的想累死你身边那几个人?”
谢珩被慕笙夸张的话语逗乐了,但是听见慕笙说昨日那血流成河的境况,他眸色又不禁划过一抹忧虑,“笙笙,你觉得我手段太严厉了吗?可他们都是白苏的同谋,既然找到机会,全部斩杀的话……”
慕笙摇头,“我不是在怪你,不过我是怕你习惯了这一切,会成为习惯。”
慕笙捧着他的脸,望着他,“阿九,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成为一个弑杀的暴君,贪官污吏是要杀,不过这律法的确还有许多的漏洞,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你该审时度势,随机应变,随时都将这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