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的脏器之后,慕笙内心的猜测也在一瞬间被证实了。
“原来如此,看来她也不是完整掌控了这一项技术。”
不过她现在和偃月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好,偃月对她也存有疑心。
慕笙猛地一握拳,“真是太好了!这样看来,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只要他们两个不是团结一心,那他们就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旁边的人看见慕笙那一系列的表情,全部都一头的雾水。
“笙笙,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谢英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嫌弃地捂着自己的鼻子。
虽然她是上战场杀敌无数,虽然这具身体里面的脏器大多数都被挖掉了,但是看着那被剖开的皮肉还有依然存在的血肉,她还是觉得恶心极了,尤其是尸体发臭的那股子味道,在腹腔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那股子味道就猛地往自己鼻尖冲。
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慕笙笑着说,“有这么重要的一个发现,能不开心,我想我们应该找到了对方这些特殊人群的方案了。”
展越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虽然知道要彻底斩下头颅才能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不过对方的脖子是重要部位,而且似乎还进行了精铁的加固,一般的士兵,很难斩下对方的头颅,反而只能陷入困顿的死战。”
慕笙却说,“若是换做在过去,我说不定还能担忧一下,可是换做现在,我就压根不用担心了,因为她的这个技术也是不成熟的,所以白苏那个女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得到,至少在短时间内她是做不到的,恐怕像他这样的试验品,应该不会超过十个。”
“十个……”
展越吸了一口气,“这般力大无穷无惧疼痛的人,若是再多有几个,哪怕是十个,在战场上也可做到以一敌百了。”
而且慕笙说了,对方也是在试验阶段,说不定还留有后手,这样的话,对他们这些还无所准备的人,恐怕真是一场灭顶性的灾难。
展越的担忧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慕笙理解对方的忧愁,不过大敌在前,你就算是怕也是没有用的。
只有张鹤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问慕笙,“那……这个人该如何处决?”
这个人,指的自然是躺在地上的那人。
慕笙看了一眼,用漫不经心的冷漠语气说,“他到底还是位将军,都已经死了,犯不着还要这样,烧了吧。”
古人对于侮辱尸首这样的事,其实非常地敏感,尤其还是死后剖尸这样的事。
听见慕笙这话,无论他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展越还是立刻叫人去办了,甚至还将烧制好的骨灰遣人送回了敌营,也算是对死者的一个尊敬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慕笙才再度转身出去。
谢英问,“笙笙,你去哪里?”
慕笙说,“调配解药。”
展越问,“需要帮忙吗?”
慕笙说,“你们不了解这样的事,不用,你们去各忙各的,他们的病情我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大概十日左右,我就能够配置出你们需要的解药,在此期间,可能不能让你们打扰……”
慕笙说到这里,又转头询问他们,“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就见面前的三人纷纷摇头。
慕笙这才点头应下,又将目光放向了那边的张鹤,“你呢?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张鹤摇了摇头,“回禀夫人,并无。”
“那你过来帮我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说。”
张鹤一愣,反应过来连忙立刻跟上对方。
只留下谢英和展越二人站在原地,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离去的二人。
谢英问他,“我真觉得笙笙对张鹤这小子很特殊,甚至说是太过于特殊了,你觉得呢?”
“嗯……”
展越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张鹤兄他……精通医术吗?”
谢英摇头,“没听说过啊,他从小就在谢家的军营长大,他的事情我也全都听说过了,没听说过他精通医术啊。”
谢英说完,就看见展越的眉头皱地深深的,他说,“那……夫人为何要把他喊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谢英忍不住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那个……展大人啊,不是小女子说你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很遗憾?妒忌?嘶……”
谢英脸上的表情有些兜不住了,“展大人,你不会也对笙笙她……有别的什么想法吧?”
展越直视着谢英的视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心虚之意,“若是展某说……有呢?”
但是他刚说完,一柄锋利的长枪就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还有谢英那冷冷的,充满着威胁之一的言语,“展越啊展越,我可不允许你做出什么挖我家弟墙角这事,而且我这样说,也为了展大人你身家性命考虑,你可要知道笙笙的身份,莫要有非分之想啊。”
谢英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言辞也比起从前稍微有些犀利。
也是在这个时候,展越轻笑一声,“谢六小姐说地是,不过展某觉得你的担忧实在是太多余了,展某虽仰慕夫人,不过却并未有占有她的想法,只是想要陪伴在夫人左右,辅佐夫人和陛下成就千秋大业罢了。”
对方说完之后,明显就看见谢英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的。
随后就听见展越说,“比起担心展越,下官觉得。谢六小姐应该更担心那个人。”
展越指的那个人是谁谢英还能不知道吗。
她实在搞不懂阿九为什么要把张鹤这种身份麻烦的人带到慕笙身边来。
再加上笙笙的个性大大咧咧又坦诚率直的,实在是很怕有些人会趁虚而入。
更何况,先前在林子里,她和那家伙说了那么多话,他也不带回一句的。
笙笙一说,他就立马就应下了。
但是内心有担忧,谢英也知道对方会有分寸。
于是她只能说,“算了算了,等笙笙做好了药再说吧。”
她说完就打算离去。
展越说,“六小姐去哪?”
“去看他们烧尸体,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想要亲眼看一看,不然实在是难以安心。”
展越连忙跟了上去,“下官与小姐一起。”
随后两人就在空地上,帮着那些人一起搬着荔枝柴。
展越说,“谢六小姐,下官一直有一件事,想要问您。”
“你说。”
“谢六小姐前来这里,为何不见谢离公子?你们……还未成婚吗?”
谢英一愣,说起成婚,脸上的神情染上了一抹阴郁。
这抹神色,也立刻被对方给捕捉到了。
展越问,“小姐?”
谢英说,“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
谢英一边搬着荔枝柴,一边说,“当日幽州一战,谢家女眷功劳乃是最大的,只可惜朝中依然无人问津,阿九和笙笙商量一番之后,便想出了以我为先例,破格录取一位朝中女官的懿旨,只可惜,最后,他们还是失败了。”
“朝中几乎有六成以上的官员都反对,剩下的一些也都是持有观望中立的态度,因为……”
因为若是此事一旦开了先例,就会不断有女子入朝为官,科举不禁男子能够参加女子都可参加,日后,甚至是普通的平民也能参加。
所以对于那些世代享受世袭红利的人来说,让谢英当女官,封侯封将,于他们而言,只有坏处,没有任何的好处。
因此哪怕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与子孙后代,他们也得极力反对,而且还是难得一次,这般团结地反对。
展越也不禁感慨,“虽说展越是男儿身,不过谢家女眷在幽州一战,的确是立了大功,恐怕是许多的副将都不一定有这魄力和手段。”
但他也明白,让谢英当女官意味着什么。
但出生平民之人,展越却也能共情谢英如今的处境,随后他说,“既是如此,那与小姐和谢离公子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谢英说,“还不是因为如今我们二人身份不同了。”
其实身份也不是关键,关键是,有人想要抓谢珩的把柄,他身上找不到,自然会在他的家人手上出手。
谢英如今贵为郡主,谢离虽然升官了,却也只升了一级,换做过去,也算是门当户对之人,却总有人拿谢离当初是贱籍之人出来说事,阻碍谢离的升官之路,自然也阻碍了两人之间的婚事。
谢离知道谢英内心有心事,他知道她是希望能够入朝为官,为国家效命的。
因此谢离便与谢英说,“我们的婚事不急,等你从幽州回来,等你封了女官,等我在边境这一战高捷,我们在高处,再次相会。”
谢英那时问他,“然后你也像阿九对笙笙那样,送我一场世纪婚礼吗?”
谢离笑着点头,低头闻了闻她的额间,“嗯,你想怎么样我都应你,英儿,你不该待在后院里,你从小就爱习武,胸怀大志,与寻常女子不同,不该待在后院之中。”
“你应该是我的妻,也该是这帝国保家卫国的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