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原镇的天,蔚蓝而多白云。
云端之下,成百上千的精怪拉开长长的队伍前往远方,在长长的队伍中,一个长袍面具人骑在一只双头犀牛身上,悠闲而自在。
浩浩荡荡的队伍看不到尽头,他们出发的方向是数十里外的另一个城镇——天叶镇。
天叶镇上,一支支浩荡的精怪队伍缓缓汇聚在天叶镇。
这是逊腾大人的诏令,召唤他所属的所有村镇巫妖齐聚天叶镇,跟随他的脚步,去征讨另一个巫妖。
楚辰这才知道原来巫妖之间除了森严的等级制度之外,还有派系之别。
两种派系之间的关系,比起种族,国度更加敌对,两者之间往往会进行惨无人道的对决,直到另一方完全败落为止。
逊腾,天原镇,天叶镇等等,都属于巫妖当中的白巫一派,此番前往作战的就是另一个派系的巫妖——黑巫。
换言之的理解,就是亡灵之巫。
亡灵?
楚辰至今还未见过亡灵,亡灵会不会与他想象中的鬼魂一样,还是僵尸?骷髅?
楚辰将原野一族都留在了天原镇,除了一些摆门面的精怪之后,几乎将天原镇的巫妖尽数带了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走了几乎三天,终于在第三天日出之时,见到了一座远比天原镇伟岸的城镇。
比起天叶镇,天原镇更像是一个村寨。
逊腾大人站在城头,看着一支支他所属的巫妖到来,但看到天原镇只有楚辰一人时,他微微皱眉。
天原镇一共有首度氏和荥阳氏两支巫妖,人数多达六个,是他账下人数最多,实力最弱的城镇。
逊腾从楚辰的长袍上认出楚辰是首度思明,那首度交单和荥阳洪呢?
与黑巫的交战,何等大事,这是派系之间的斗争,首度交单和荥阳洪竟然不来,而整个天原镇竟然只来了一个首度思明。
逊腾眯着眼,若不是此时大战在即,他非要飞到天原镇质问首度交单和荥阳洪,难不成,他们两人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去,待会首度思明到了,让他来见我!”
逊腾目光冷冽的吩咐一旁的儿子,逊牧。
“是,父亲!”
逊牧看向楚辰的方向,目光微微眯起。
首度思明,号称逊腾巫地实力最强的年轻人,就连他,逊腾的儿子,都没能挡住他的光芒。
他倒要看看,这个号称巫地最强的年轻人,与他比起来如何?
楚辰也看到了来自各个城镇的巫妖,据他目前所了解的,逊腾帐下一共有九个城镇,除了逊腾的大本营天叶镇有三四个巫族氏之外,几乎每个城镇都有一个巫族氏。
反倒是天原镇,罕见的由首度氏和荥阳氏共同掌管。
因为首度氏和荥阳氏氏逊腾帐下最弱的两个巫族氏。
“首度思明?天原镇怎么就派了你出来,首度交单和荥阳洪呢?”
刚到城门,楚辰就听到来自另一个城镇的巫妖质问。
“哼,怕是首度交单和荥阳洪知道这次要和黑巫死战,怕了不敢来了,才派了一个小家伙出来送死!”
又一个巫妖讥讽道。
楚辰抬头望去,这是一个粗犷的大汉,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一些,但也是满脸胡须的小汗。
“钢导暮,你可别把他吓尿了,不然逊腾大人可饶不了你咯!”
“哈哈哈,西马玉,你说得对,上次喝酒没干过你,这次你可得不许跑,咱们在痛痛快快喝一场!”
“当我怕你啊,走,进城!”
几个巫妖轻视的看了楚辰一眼,从他身边明晃晃的走进城。
楚辰微微皱眉,看着城外上万的精怪,其他巫妖都已进城,他耸了耸肩,准备进城,却被一个人拦住。
“你就是首度思明?我父亲命我带你过去!”
逊牧扫了楚辰一眼,目光带着挑衅和跃跃欲试,若非克制,早就想出手和楚辰过过招。
‘父亲?’
楚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巫妖,微微点头。
虽然感觉到这个巫妖对他的敌意,但并没有危险,他不知道首度思明和这个巫妖是不是有过节。
为了不暴露身份,楚辰并不开口。
“哼!”
见楚辰没回答,逊牧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楚辰快步跟了上去,一路穿过冷静的大街,来到一处极其奢靡的府苑,之前见到的巫妖也都在里面。
并没有危险。
楚辰心里最后一丝不安放下,但更添了几分疑虑。
等到跟着逊牧来到后堂,见到逊腾之时,楚辰终于知道自己的疑虑从何而来。
逊腾,巫地领最强大的巫妖,主掌整个巫地的大人。
“你父亲和荥阳洪呢?”
逊腾一看到楚辰就冷怒的质问。
楚辰早就想过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禀大人,我父亲在接到大人诏令之前,刚,刚和荥阳氏打了一架,现在身体抱恙,所以才命我替他率领精怪前来助战!”
楚辰深思过如何回答,所以并没有惊慌。
“打了一架?”
逊腾冷眼眯着,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当初将荥阳氏和首度氏安排在天原镇,其实除了两氏是他手下最弱的巫妖之外,其实也想过让首度氏和荥阳氏互相斗争。
胜者则成为天原镇的主宰,败者回到天叶镇。
只是没想,首度氏和荥阳氏斗了几十年还没分出胜负,现在还双双受伤了。
“荥阳氏怎么没派人?算了,你下去吧!”
逊腾刚问出口,就自嘲而笑,荥阳氏非要生四个孩子,结果各个都是废物,除了荥阳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稍微有些前途之外,荥阳氏的后裔,已经变得更弱。
他之前还想将女儿嫁给荥阳懿,等回到天叶镇,他就后悔了,现在想想,果然当时太过冲动了。
反正天原镇的实力,在逊腾和其他巫妖看来,可有可无,也就没了兴致在追问。
楚辰离开了后堂,住进了奴仆带领的小院,小院有些荒凉,比起其他巫妖的小院,显得寒碜许多。
楚辰并不在意,吩咐奴仆准备晚膳,他则闭目养神。
一夜便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