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撒在窗边的锦绣花团上,渡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室内芬芳的花香终究是被浓重的血腥味掩盖,丝毫没有踪迹。
厉云景看着开口求情的厉少天冷冷的说道,“你是本尊曾经的老师,本尊今日不会杀你,但同样,往后本尊也不想再看到你一眼,否则本尊定不会留情面!”
“你,你知不知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可知王后对你期待有多大,你可是在她面前立过誓的,定会拿下安北国!可如今你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大业,为了留住她不惜断了双腿,现在更是为了那个女人在这里泄愤!你可知你如此做会让手下人心寒啊!如此,将来还怎么一统天下,还如何能服众啊!”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已经算计好了一切,你早就打算杀了她是么!”
“对!她就是个祸害!你没娶她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可自从你娶了她,你彻底变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不死,那么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凤家血案的真相,你可有想过以和面目见她吗?”
“你!”厉云景死死的盯着厉少天,目光如炬,似是要将他看穿个窟窿。
“如今京内的探子来报,安北国王上已然病入膏肓,大王子和二王子斗得不可开交,正是两败俱伤之际,为今之计我们就应该连在一起,一鼓作气,拿下安北国!”
厉云景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杀机顿现。似笑非笑地掏出手帕认真擦了擦剑上的血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战!”
自此,厉云景一行人开始暗中谋划。
半月后,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安北国皇宫内刀剑相碰,肃杀之气蔓延笼罩着整座王城。
王城的宫道上堆满了尸体。
厉云景一身黑袍加身,手中长剑染血,步步走上台阶,踢开沉重的宫殿房门,挑着脚下的东西甩到了屋内。
老皇帝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早已是气若游丝,油尽灯枯。
看着地上向向床边轱辘过来的两个东西,正是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人头。浑浊的眼球当即定在了那里,不由悲恸,嘴里咿咿呀呀的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吐着听不清的字节,任由眼泪流至满脸,狼狈不堪。
厉云景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毫无感觉,手执长剑一步步逼近老皇帝的床前。
“这一切,终究该结束了……”厉云景轻叹一声,说着,便挥起长剑刺了过去。
铛!!!
一道寒光闪过,一个月牙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
“诶呦,还真是一场好戏呢!幸好没有来的太晚!”来人拍了拍胸脯,一惊一乍的姿态宛若真的被吓到了一般,只是那面上的游刃有余却又那么乍眼。
给人只有两个字,做作!
厉云景眯着眼看着逆光之中的人,道,“你是…朝闻熙?”虽是问话,却是肯定。
毕竟能在这尸海之中仍面不改色还能谈笑风生的可为数不多,有这样身手又不正经的人也就只有安北国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朝闻熙。
“哦?你倒是好眼力!只不过……你这心却是长歪了。设下这么大一个局只为了杀光你所有的手下和你那个老师,欠下这么大的血债你恐怕十辈子都偿还不完,十世皆苦难,没有出头之日。不若现在同我修行,放下过去,行尽善事渡众魂。方能洗清罪孽!”
“呵~”厉云景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上的长剑,手已染血,心已枯死,谈何回头?
厉云景手下施展,一道银光闪过,剑尖指向了朝闻熙。
后者夸张的挑眉向后退了一步,叫道,“哦!刀剑无情!谨慎使用啊!”
“你若是来拦着我的,那便战吧!”
“哦,不!”朝闻熙摆了摆手,“打打杀杀的可不好,弄散我的头发可是万万不可的。无论身处何地都要顾好形象,像你这样的莽夫怎么能行呢?要知道过刚易折啊!”
厉云景歪头看他,长剑又往前送了一分,“不想死就走!”
“诶亚,不是说要小心点的么?差点削断了我的宝贝头发!”朝闻熙捏着剑尖将它移开偏离了几分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次来,我只是想让你看一个人。”
一个身着暗色衣衫的辩不清男女的声音走了进来,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精致的面容暴露出来。
竟是已经“死”了很久被埋入墓中的凤时锦!
“娘子?!”厉云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人儿,满脸的错愕不相信到后来的惊喜,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竟然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却没有惊扰半分厉云景此刻激动的心。
他缓步上前,伸手覆上了她的脸,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这是真的,她没死,真的没死!
厉云景的眼里闪过眷恋,千般情绪相互交织缠绕汇聚在一起,眼里的光便是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是的,凤时锦根本就没死,而是被国师大人救了下来。
时间推回到举行祭祀仪式的那天,宋临安等不及国师便先行一步去了祭台。
而后脚,朝闻熙到了之后却是没有看到人,初来乍到又不认识路,大街上又空无一人。
还是在最后关头的时候遇上了一名衙差,这才赶了过去。
却没想到到了那之后,乌泱泱的一大片,闹腾的不行,他怎么可能会挤进人堆里面?于是,他施法降下甘霖,却也用了一招偷梁换柱,将凤时锦掉了包。
而后,凤时锦醒过来便看到了这个穿的一尘不染的国师大人正在那拿着剪刀惬意的修剪着花枝。
看着凤时锦醒过来,朝闻熙挑挑眉,“这么早就醒了?身体素质不赖嘛!这样吧,我算出你命中有一劫,这样吧,你这段时间先跟着我,有时候太执着于寻找真相反而适得其反,反而有时候学会放手却会拥有的更多。”
凤时锦都快被他的话转晕了,连忙打住,“那…是你救了我对吗?”
朝闻熙一副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她,“这里面除了你就是我,不是我救得你还能是谁?”
额……
凤时锦扶额,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爱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