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想法,傅子奕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少年。
他继承了凤家的良好基因,一张脸足以颠倒众生。
若是女子,定会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姬。
一张白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婴儿肥,只是此刻脸色苍白,倒是显得柔弱了几分,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半分嚣张气焰。
傅子奕暗想,就这样一个东西岂能撼动自己?根本就不足为惧。
因此,傅子奕倒也是放下心。
随即甩开了手,拿出真怕细细的擦起了自己刚刚摸着凤时锦下巴的手。
仿佛凤时锦是一个什么脏东西一样。
只是凤时锦照样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
傅子奕不打算放过他,扬声道,“刚刚父皇已经下了旨意,从今天开始,这里便不是凤将军府,而是新的散王府。”
当初,因为凤家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便赏了一处远远超过将军封赏规格的宅院,如今被收回重做为散王府,倒是有几分讽刺。
“还有,你以后就留在王府做个低等的下人就好!不要想着偷懒,我会叫人专门儿看着你的。”
只是,无论傅子奕怎么说,凤时锦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倒叫傅子奕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没了兴致。
便甩袖离开了房间。
他就不信,这个凤时锦是真的无所谓,等他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之后,一定会哭着来跪求自己。
这样想着,傅子奕的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一点。
在傅子奕走后没多久,一个公公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着凤时锦漂亮的样貌,心里是一阵恼火。
他以为这个凤时锦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勾引人的狐媚子,顿时没好气的传达着散王的命令。
“王爷有令,命你即刻搬出这间屋子,住到前院的马厩里。”
“马厩?”凤时锦抬眼看向公公,“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王爷的话哪里有假!”
没想到,那个王爷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
连一分钟的安生日子都不想让她过。
不过,和原身不同,凤时锦虽然在凤族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年轻时为了历练自己的心性,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在马厩里待着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于是,凤时锦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等公公回去禀报的时候,傅子奕问道,“那个小东西可有说什么?”
公公摇了摇头,“回王爷的话,那人并非说什么,直接就跟着奴才走了。”
傅子奕烦躁的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傅子奕不由得暗想,难不成这个凤时锦真的改了性子?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属实很难让人相信。
这样想着,傅子奕用手指在嘴边吹了一个奇异的哨声,一抹黑影直接落下行礼,“属下暗七,谨听王爷吩咐!”
“暗七,你给我盯住凤时锦,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我要知道他到底跟谁见过面,和谁有过交流。”
“是,王爷。”
等暗七走后,傅子奕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不信,如果没有任何人在背后指导凤时锦的话,他不可能变化那么大。
如果说是因为灭门之痛改变了他的话,未免有些太扯了。
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哪里会那有那么些深沉的心思。
傅子奕甚至坚信此次暗七定会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暗七回答永远都是那几句话。诸如此类:
凤时锦一天并未与人接触。
凤时锦完成了王爷吩咐的所有事情。
凤时锦神情没有丝毫不满,只是像一个体现木偶一般,没有丝毫感情流露。
……
傅子奕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这个凤时锦,他渐渐的有些猜不透了。对方到底在搞一些什么猫腻?
现在的凤时锦不过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的落魄子罢了,再加上他之前劣迹斑斑,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与他合作。
凤氏一族已经全部被诛杀,凤家军已经被分成几批融入其他军队,更是没有凝聚的迹象。
那么,还能有谁会知道凤时锦根本就没死的消息且与他合作呢?
毕竟,假死的事情只有他自己和他手下的人知晓。
不过众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可能会猜到他会救出凤时锦用来折辱也说不准。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
大皇兄吗?
如果说傅子奕是不得宠的弃子,那么这个大皇子就是众望所归的太子。
即便皇帝现在还没有将他册封为太子,但他所展露的才华谋略可是斩获了朝中无数大臣的心。
毕竟这样如治国之才的皇子才担得上这天下之任。
只是大皇子虽然占了嫡子之位,不过,却是现皇后之子,而三皇子生母乃是先皇后,只是在生下三皇子时难产而亡。
因此,被人视为不详。
自然也就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久而久之,也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
如果不是他自己争气去军营磨砺的话,或许他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柸黄土。
毕竟,他可是深知现皇后的嘴脸,可是早就将自己这个绊脚石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是,自己注定会赢她一筹,不过是困于后宫的女子还妄想干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还有他那个大皇兄,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润如玉,但实际上却是一个阴狠腹黑之人,暗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
还有那次刺杀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特意派了数十名杀手,为的就是能够除掉自己。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能够逃出生天,拼出一条血路来。
想着后来那些备受折辱的日子,傅子奕的眼底满是杀意。
终于,他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凤时锦过得如何了。
傅子奕到的时候,凤时锦正坐在一个石头上洗着衣服。
初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凤时锦用着井里的冰水洗着衣服。
一双原本白嫩的双手满是冻疮,一张脸也不是初见时那般圆润,面色也苍白了许多。
傅子奕走过去,凤时锦听到声音抬眼看去,顿时跪坐在地上,“罪奴见过王爷。”
傅子奕斜眼打量了凤时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