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黄色的身影直接扑到齐恒身边,抱住了齐恒的手臂,道:“当年你说,皇宫里处处都有一双眼睛,然后我就带你来这里了,没想到你一直记得。”
“傅姑娘。”齐恒微微蹙眉,将自己的手臂从其怀中抽出,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陆纯熙身上。
陆纯熙看到傅琬夕的出现本是惊讶,听到这样一句话,立刻就明白了。但她面上并未表露出分毫,看到齐恒看过来的眼神,陆纯熙微微抿了抿唇,视线滑下。
这一落,便瞧见手里的画,陆纯熙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手上一动,就要将画收起,可惜为时已晚,傅琬夕已然看见她手中的画卷。
傅琬夕幼时几乎都是与齐烨齐恒两兄弟一起学习的,对齐恒的手笔自然极为熟悉,所以一眼便认出这画是齐恒画的。
傅琬夕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陆纯熙,最后看了看齐恒,奇怪道:“恒哥哥,你为何给一个宫女送《凤凰于飞图》?”
这话问出口,直接难住了陆纯熙和齐恒,好在陆纯熙及时想到借口,屈膝行了行礼道:“六爷将此画交予奴婢装裱。”
闻言,傅琬夕也没有怀疑,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齐恒是喜欢陆纯熙,所以才作画送予陆纯熙。在她看来,齐恒身份尊贵,是不会看上一个宫女的。傅琬夕看着画卷,好奇问道:“恒哥哥,你这丹青可是要给谁?”
画中内容乃是凤凰于飞,怎么看,都该是送给女子的。难道恒哥哥心上有人了?想到此,傅琬夕心中一紧,紧张地看着齐恒。
齐恒担心傅琬夕再追问下去,会发现自己与陆纯熙的关系,毕竟陆纯熙是宫女,严格来算是皇上的女人,所以绝对不能让傅琬夕发现什么。为了尽快化解此事,齐恒回道:“这是送给你的吗,许久未见面的礼物。可喜欢?”
闻言,傅琬夕面上浮现一丝惊喜,娇声道:“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然后又道:“恒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琬夕吧,傅姑娘听着好陌生。”
傅琬夕冲着齐恒撒娇。
齐恒敷衍的“恩”了一声。
傅琬夕更是高兴,对陆纯熙道:“你把画给我吧,我自己拿回去装裱。”说着,伸出了手。
陆纯熙看着手里的画卷,心中满是不舍,这可是齐恒送给她的,画中内容的含义也不同。可......
陆纯熙看了看傅琬夕摊开的白嫩的手掌,不得不将画卷放到傅琬夕手上。傅琬夕没有发现陆纯熙的眼神,将画卷抱在怀里之后,就笑眯眯地看着齐恒,道:“恒哥哥,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呢!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拉着齐恒的手就走。
齐恒看了陆纯熙一眼,陆纯熙动作细微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齐恒虽然心中担忧,但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表现任何和陆纯熙关系的样子来,只能和傅琬夕一起离开。
看着齐恒和傅琬夕越走越远的背影,陆纯熙脸上的全部表情都消失了。她站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露水都干涸了,她才迈步离开。
重华殿。
陆纯熙回到重华殿,就看到苏瑾嫣就站在庭院里,脸上带着担忧,看见她回来,眼神更是小心翼翼。
见苏瑾嫣这般模样,陆纯熙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强打起精神,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苏瑾嫣拉着陆纯熙进入内殿,小心翼翼地看了陆纯熙一眼,才慢慢说道:“皇上似乎有意撮合六爷和太傅之女傅琬夕。”那缓慢的模样,似乎是怕自己说得太快,陆纯熙会承受不来一样。
听完苏瑾嫣的话,陆纯熙想到自己早晨见到的那个姑娘,觉得心里有些沉重,她看了看充满担忧的苏瑾嫣,勉强扯出一抹笑来,“知道了。”
苏瑾嫣看出陆纯熙的勉强,心中更是担忧,却不知该如何劝解。陆纯熙也没给她劝解的机会,只听她道:“我早晨没有吃东西,有些饿,去吃些东西。”说完,出了内殿。
太傅府。
傅琬夕拿着卷轴回到自己的院子,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星儿,找人把这幅画给装裱好。”
星儿走到院子里,看到傅琬夕手里的画,好奇道:“小姐,您去了一趟宫里就拿了一副画回来,是皇上赏赐的吗?”
傅琬夕心情极好,闻言,含笑回答道:“是恒哥哥所赠。”
星儿也是从小跟着傅琬夕的,自然知道她嘴里的恒哥哥是谁,更何况自家小姐还念了许多年。
看着自家小姐那心情极好的模样,星儿取笑道:“看来小姐也不是一人单相思呀~”可这话出口,星儿却没看见自家小姐脸红,而是皱起了眉头。
星儿见傅琬夕不同寻常的反应,不由担忧,开口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傅琬夕看着手里的的画卷,奇怪道:“今日我见到恒哥哥的时候,恒哥哥将这画给了一个宫女装裱,这是为何?”宫里有专门装裱画卷的人,怎么会给一个宫女装裱呢?
闻言,星儿脸上浮现一丝难色,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傅琬夕看星儿这个样子,命令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星儿咬咬牙,道:“方才奴婢趁着主子们叙旧,趁机打听了这些年京城的事情。六爷这些年来窝囊得紧,得了风寒却领不到药,在京郊被野兽咬了也只有药医去看。这画,自然不会有专人给六爷裱。”
此话一出口,傅琬夕面露错愕,根本不愿相信星儿说的话。
星儿看了看傅琬夕的脸色,继续道:“奴婢本不愿多说,可既然小姐问起了,奴婢还是要说一句,即便小姐人不在京城,可也名动京城!为何偏偏要选这样一个窝囊废?!”
“大胆!谁许你这么说话的?!”傅琬夕怒视星儿,“你若再敢说恒哥哥一句不是,就给我滚出太傅府!”
星儿被大怒的傅琬夕惊到,含泪应下,“是。”心中却是愤愤,不过一个窝囊废罢了,竟害得她被小姐斥责,小姐从未这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