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呢!你正经些!”陆纯熙面微红,瞪了齐恒一眼。
齐恒知她脸皮薄,见好就收,笑眯眯道:“是我不正经,我认错。”
陆纯熙脸上红晕褪去,神色严肃认真,问道:“你对兵部了解如何?”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所以,要想做什么,自然要提前对其有所了解才好。
见陆纯熙此般模样,齐恒也认真起来,道:“兵部尚书名姚陵,膝下育有一女,正是宫中的姚贵人,乃是贵妃一派......”
齐恒将自己对兵部的了解一一述来,陆纯熙认真听了,问道:“我听说你的职位并不好,可是兵部尚书所为?”
齐恒道:“若无兵部尚书首肯,无人敢如此。”
陆纯熙便明了了,她道:“你的敌人,便是首辅可是?”虽是问句,却带着笃定。
闻言,齐恒眼里浮现一丝惊讶,但很快隐去,面上唇一勾,带着些漫不经心,“这没头没脑的,你怎的有这样的问话?”
“哼”见齐恒这个样子,陆纯熙轻哼一声,还是给出理由,“未入宫之前,我曾听闻姚尚书与陈首辅私交甚笃,方才又听你说姚贵人乃是瑛贵妃一派,而你一直在宫里与朝堂接触甚少,不曾传出你与姚尚书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他却在此事上针对于你。结论,可还须我说?”
一丝赞赏自眼底滑过,齐恒面上却是眼角微勾,眉梢都带了丝笑,他启唇,声若珠玉相击清脆入耳,“我家纯熙真真是聪明,叫我好生欢喜。”一只手,还伸出去勾陆纯熙的下巴。
陆纯熙微微蹙眉,避开齐恒的手,道:“说正事呢,你怎么这般!”
齐恒无赖似的笑,“你好容易来一次,何必聊这般严肃的事情?前日我得了一本医书,你瞧瞧?”说着,已经起身往书桌走去。
如此,陆纯熙还看不出齐恒是不想回答她的问话,那就当不起齐恒的夸了。只是即便齐恒不回答,她心中也约莫是定下了一个答案了。
在朝华殿与齐恒又聊了一会儿,陆纯熙便告辞离开了。
竖日早朝一过,齐恒便去找姚陵。
“姚尚书。”齐恒冲着姚陵拱手,道:“本殿不曾接触过朝政,也不曾去过兵部,并不识路,劳烦尚书了。”
姚陵看着齐恒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脸上就堆满了笑,对齐恒道:“六爷这是哪里的话?正好老臣也要去兵部,便为六爷带路吧。只盼六爷莫要嫌弃老臣脚步慢。”
齐恒淡淡道:“自然不会。”
姚陵便走前面,带着齐恒去兵部。兵部并不远,二人很快就到了。兵部的人见到姚陵,便都会俯身行礼,姚陵则是笑眯眯对着人介绍,“这是六爷”。所有人便都对着齐恒行礼。
姚陵对齐恒道:“殿下的职位是在兵械库当值,在最里间。”一路往兵械库去,一路为齐恒介绍,这里是兵部少有的文职,专门记录兵部兵械、人数的,那里是练武场,专为要练习的士兵将士准备的......
那热情殷勤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定会认为姚陵是极为欢迎齐恒前去兵部当值的。就连他给齐恒的职位也是极高的,拿出去一说也是顶有面子的——兵部侍郎。
兵部设立两位侍郎,年前其中一位因年老辞官归乡种地去了,如今还剩下的那位名叫杨伟,是姚陵之后手中权力最多的一个,他在年前,便已经将另一位侍郎手里的权给收到了自己的手里。所以,如今的齐恒,另一位兵部侍郎,只是一个空壳子。
齐恒自然也是知道的。
姚陵将齐恒送到兵械库之后便走了,留下齐恒和杨伟面面相觑。杨伟武官出身,崇尚武力,对于齐恒这类皇室、贵胄子弟都没什么好感,更何况齐恒还是空降侍郎之位,如今更是瞧不起齐恒,心里打着给齐恒一个下马威看呢!
只是不等杨伟做什么,齐恒把自己往椅子里一塞,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笑眯眯道:“杨侍郎,本殿对兵械库的账簿挺感兴趣的,你拿给本殿看看呗?”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杨伟直接在心里给齐恒定下了纨绔子弟,不足为惧的定论,还对年前紧张快速收权的自己感到多此一举。就这纨绔子弟,哪里想得到收权在手的事情。
齐恒一眼就看穿了杨伟心里的想法,也不拆穿,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眯眯道:“杨侍郎这是对本殿不满,不想拿给本殿看?还是说这账簿有什么问题,杨侍郎不敢拿给本殿看?”
杨伟皱眉,撂下一句“等着”,就出门去拿账簿。他杨伟从来不做假账,还怕人看?!可等到杨伟拿着账簿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齐恒的身影,那桌上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杨伟的脸色立刻就沉了。
大步跨出房间,杨伟看向守在屋门口的小兵,问道:“六爷去哪儿了?”
小兵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战战兢兢道:“属下看见六爷往藏兵库去了。”杨伟便沉着脸往藏兵库去,那模样,似乎是想打齐恒一顿。
再说齐恒,他见杨伟走没影儿,便将手里的茶杯随手给扔在桌上,出了屋子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然后就看到了藏兵库。
此时兵部主事李知正好在藏兵库,看见齐恒径直过来,不由有些紧张。齐恒当自己没看见李知的紧张,甩着袖子就进了藏兵库的门。
李知迎上前,问道:“六爷来这儿是?”
齐恒随手取下一柄长剑,胡乱挥舞了两下,一边回答,“哦,本殿就随便看看。”说着,把长剑往李知手上一放,又去拿旁边挂着的弯刀,又是一阵挥舞。
外行人看着可能会觉得还挺好看,可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没有一点章法,糊弄人都还嫌不够。能够在兵部当差的,没几个是外行人。李知一见齐恒这模样,也没听他问什么,心下就放松了。
李知心道这六爷能够捉拿野兽,估计一是凭借身边的人,二是因为运气,尚书几人都太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