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纯熙告退离开，回去的路上眼角余光在所及范围之类不断巡视，竟是发现了在营地周围，有不少的暗卫，至少比她想象的多——齐恒担心陆纯熙，所以特意教过她甄别之术。
若是为了保护齐烨，应当不会有这么多暗卫才对，陆纯熙神色不变，心中却是电念急转，怀疑齐烨此行或许并不仅仅只是为了狩猎。
陆纯熙回到营地后，并未回马车休息而是偷偷钻进了苏瑾嫣的营帐。苏瑾嫣正在熟睡之中，陆纯熙双手扶在苏瑾嫣双肩，轻轻摇晃起来。
“嗯？”疑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响起，苏瑾嫣双眼迷蒙地看着陆纯熙，“怎么了纯熙？”说着话，眼睛就又要闭上了。白日里不是赶路就是玩耍，苏瑾嫣疲惫极了，此时只想好好睡一觉。
虽不忍苏瑾嫣这模样，陆纯熙却还是坚持，她低声问道：“瑾嫣，你可知皇上此行的真正目的？”
“不是去狩猎吗？”苏瑾嫣茫然回答，对外宣称是避暑，实际是去狩猎，这件事情在皇宫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
见苏瑾嫣茫然不知的模样，陆纯熙眉心紧蹙，半晌，才低声嘱咐道：“此行路上，你莫要擅自离开。无论做什么、去哪儿，身边都最好有两人以上。”
即便遇见什么事情，也可以一人抵挡，一人回去报信。
陆纯熙的语气神色都太严肃，加之先前的问话，苏瑾嫣心中一凛，骤然清醒过来。她支着疲软的身子坐起，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纯熙摇头。
苏瑾嫣便奇怪了，“那你说说是何事，值当你大半夜不睡觉，特意同我说这些，还那般肃然。”吓得她睡意都消减了去。
“若是我知晓是何事就好了。”陆纯熙叹气，“我觉着事情不对，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切莫一人擅自离开。”
“嗯嗯，我记住了，快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苏瑾嫣说着，轻轻推了推陆纯熙，示意她赶紧去休息。
看着没把她的嘱咐放在心上的苏瑾嫣，陆纯熙不由皱眉。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个什么事儿，也无法说服苏瑾嫣，最终只得叹了口气，回去休息了。
边疆。
齐恒皱着眉坐在营帐里，面前是杨伟。
上一次作为巡察使带的人并不多，所以很快便到达了江西兵营，此次因为有大军跟随，脚程不由就慢了下来。齐恒到达边疆时，距离边疆大乱已经过去了约莫一月。
因为心中担忧，齐恒派遣杨伟先行到达，以便探知消息。此时，杨伟正是在汇报这几日边疆的情况，以及打听到的一些事情。
边疆的情况，出乎意料的糟糕。
军队已经吃了好几次败仗，在他来之前的那一场交锋中，主帅冒进，中伏身亡，跟着他的几千士兵一起葬身在漫天黄沙里。
齐恒揉了揉眉心，“就没人能顶上来了？”
杨伟苦笑道：“六爷，上次铸造残次兵器一事，几乎把江西兵营的将帅都拉下了马，这个主帅还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子选出来的。其他将帅职位就更别说了。”
闻言，齐恒一时无言。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记得将此次战死的将士做个记录，慰问其家人。”齐恒抬手让杨伟出去，又揉了揉眉心。
“主子。”陈鹤云在杨伟出去之后就皱着眉道：“如今看来，您这监军，跟主帅也没差了。”齐恒身份最高，如今又是监军，在军队没有主帅的情况下，可不就是他权利最大，形如主帅？
齐恒心中也明白，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到合适的人执掌帅印，更何况底下还有诸多空缺。
“......尔等竖子......懦夫......你等妻女皆是我等胯下之臣哈哈哈......”
“什么声音？”齐恒掀开帘帐皱眉问守着的士兵，士兵脸色不好看，听到齐恒问话，立刻道：“监军，这是敌军在城门外叫阵呢！”
江西乃边疆，军队扎营的位置更是直接定在了城门内，距离城墙不过三丈，是以但凡城外叫阵，城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年但凡两军交战，就免不了城门口叫阵，言语之间极尽侮辱，沉不住气的主帅，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是干！沉得住气的主帅，也听得额头青筋直冒。
齐恒方才在营帐里，有着厚厚的帘子阻碍了声音，听得不甚明晰，如今出来了，自然也就听清楚了。士兵小心翼翼地看着齐恒，担心他会直接出兵——毕竟纨绔子弟的脾气都不太好。
但齐恒他，微微眯了眯眼，在士兵惊讶的视线里缓缓勾了勾唇。
“召集所有人，去训练场。”齐恒偏过头，对士兵道。
“是！”士兵虽对齐恒的反应惊讶，但还是极快领命，去召集人。
军中将士极多，训练场并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同时在其中训练，所以军中将士分作东西两营，错开时间使用。不过训练时装不下这么多人，但如果只是排列方阵挨个站着却是没有问题的。
齐恒到训练场的时候，人差不多都来齐了，新提拔上来的他大多有几分眼熟，这些将领大多勇猛有之，却智谋不足——并不适合做将领，但如今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监军。”众人齐齐见礼，但大多敷衍，并不将这个空降的纨绔监军放在眼里——先前残次兵器一事，众人皆以为功劳是杨伟一人的，齐恒不过是沾了光。
齐恒站上高台，视线从底下士兵脸上扫过，大多都脸红脖子粗，额角青筋还在跳动——可见气得不轻。便是此时，外边儿的叫阵声还在，并且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很生气？”齐恒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地方传得很远。
一个性子的士兵粗声粗气道：“当然生气，老子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跟他们赶上一场！一群大老爷们儿，嘴比女人还要碎！”
此言一出，不少声音都在说，出去干一场。
但凡将士，没有哪个不是热血的。
齐恒淡淡道：“既然生气，那就干他！但是，你们觉得你们现在的状态能干得过人家？”
闻言，众将士面面相觑，才惨败了一场，连主帅都折了，他们......士气低迷，备战上更是一团糟。这样冲上去，答案不言而喻。
“那难道咱们就任由他们如此谩骂侮辱？！”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喊，“难道打不过就不打了？！”
“当然不是。”齐恒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透出冷来，“全军修整，清点军备！然后，给他们一个还击！但是现在，谁都不许踏出城门一步！”
众将士一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