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大师。”傅琬夕冲端坐在蒲团上的明辉行了一礼。
明辉指了指对面的蒲团,道:“傅姑娘请坐。”傅琬夕便坐了,明辉问道:“不知傅姑娘来此,所谓何事?”
傅琬夕道:“小女知道大师德高望重,太后也极为尊重大师。小女是小辈,想要哄太后高兴,所以想求取大师的手稿。”
“这......”明辉有些迟疑,最后还是答案了,“傅姑娘有此心,贫道若是拒绝,倒是贫道的不好了。”
明辉起身自桌案上取下一叠整整齐齐的宣纸,墨染其上,写的正是道家之言。傅琬夕双手接过,再次行礼,“多谢大师了。”
之后,傅琬夕与明辉讲道几许,便告辞离开。
回到马车上,傅琬夕吩咐星儿将提前备好的油纸将手稿都包好,以免不小心散落或沾染污秽。
回程时,天色已经黯淡,傅琬夕不能如来程一样坐在马车上翻看书,便将手稿拿在手里,当马车忽然停住时,她手里的手稿差点没拿稳直接飞出去。
傅琬夕收紧了拿着手稿的手,转手放到袖袋中,微微蹙眉。
“怎么了?”星儿赶紧扶住傅琬夕,开口问道。
外间马车夫的声音有点抖,“小,小姐,有山贼!”
“什么?!”星儿惊呼,立刻就掀开了车帘,看向外边。果然看见了一群胡子扎拉的大汉,正气势汹汹地瞪着她们这边。
“星儿——”傅琬夕阻拦不及,与领头的大汉对上。
压下心慌,傅琬夕见自己已经暴露人前,索性起身出了马车,镇定道:“你们是要财吗?我把所有钱财都给你们,只要你们放我们走。”
“哈哈哈哈......大哥,这娘们儿可真识时务。”其中一个大汉大笑道,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傅琬夕身上扫过,“臭娘们儿,你身上穿的是狐裘吧?也挺值钱的。”
“给你们。”傅琬夕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脱下狐裘抛给山贼,道:“只要你们觉得值钱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让我们走。”
一边说着,傅琬夕转开视线看向站在中间的,应该是领头的大汉,道:“你觉得如何?”大雪落在肩头,触及人的体温融化,最后浸入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凉意。
傅琬夕忍不住抖了抖,星儿握紧了傅琬夕的手。
那个最先开口的大汉又大笑道:“老子觉得你也挺值钱,你能把你自己给我们?哈哈哈......”
“大胆山贼!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星儿见自家小姐受辱,愤怒不已。
被人侮辱,傅琬夕脸色也极为难看,竟也没阻止星儿的话。
“嘿嘿,老子管你是谁。”那大汉嘿嘿怪笑,竟然直接动手了,那领头的也不阻止。很快大汉们就将傅琬夕三人给围住了。
马车夫是唯一有战斗力的男子,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能保护好傅琬夕,即便他现在活下去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将傅琬夕牢牢护在身后,大汉们的拳头砸在身上,马车夫疼得直接昏死过去。眼看傅琬夕就要被大汉们给抓住。
一道矫健的身影忽然出现,蓝衣男子并不曾带武器,只能拳脚相护。男子身手不错,也干掉了不少山贼,但奈何寡不敌众,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一个大汉不屑道:“还想英雄救美呢!”说着,下手更重了。
傅琬夕与星儿看到蓝衣男子出现很是高兴,此时见他寡不敌众,很是焦心。星儿忍不住大吼,“我家小姐乃是太傅之女!这位公子更是首辅大人的嫡子!你们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家太傅大人和首辅大人都不会放过你们”
闻言,山贼的动作都是一顿,纷纷看向领头的大汉,“老大,怎么整?”
那个一直没开口也没动手的领头大汉这才冷笑道:“你说是就是,老子还说老子是皇上呢!”
“大胆!”蓝衣男子大喝,随后从怀里摸出一枚玉牌,“这就是证据!”
领头的汉子一看,上面刻着一个陈字,正是陈家为子弟特制的身份令牌。而这枚令牌上面还用楷书刻了两个小小的“峰元”二字。
确认了此人真的是陈家大公子陈峰元,领头的大汉脸上浮现出一丝忌惮,犹豫了一会儿,挥手撤退。但
等到山贼都不见了,傅琬夕一直挺起的脊背失了力道,星儿也没力气了,但还是扶着傅琬夕。
陈峰元走到傅琬夕身边,关切问道:“傅小姐,你可有受伤?”
傅琬夕摇头,“并未。此次多谢陈公子了。”
“不必。傅小姐,在下送你回去吧。”陈峰元提议道。
闻言,傅琬夕犹豫了一下,点头,“劳烦了。”那车夫已经死在众山贼拳脚之下,若是无人护着她与星儿两个女子,途中若是再遇见什么危险......
见傅琬夕答应,陈峰元表面仍是有礼的拱了拱手。可等到三人走了一段路,三人就发现,前面的路依然被大雪掩埋,凭他三人之力,根本过不去。
陈峰元提议道:“这附近有农家,咱们去借宿一晚吧?”
傅琬夕心中不安,可现在又无法回去,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带着星儿跟着一起去陈峰元说的农家了。
雪也越下越大,傅琬夕衣裳单薄,瑟瑟发抖。陈峰元解下自己的斗篷就要给傅琬夕披上。星儿立刻拦在傅琬夕身前,道:“陈公子,男女有别。”
此时三人已经能看见农家了。
陈峰元步子一顿,皱眉道:“你这丫鬟,没看见你家小姐衣裳极为单薄吗?不过是将斗篷借给你家小姐,思想怎如此污秽?!”
面上如此义正言辞,陈峰元心下可不如这样光明磊落。那些山贼,是他派来的;大雪封路,也是他派人将其他地方的雪给运过去,后来下的大雪更是和他心意。
这户农家也是他提前调查到的,他也早已安排好,明日将会有大批人进入农家,借众人之口,损毁傅琬夕的的清誉,迫其出嫁!
傅琬夕不知陈峰元计划,但心底的不安却在提醒她。偏偏陈峰元义正言辞,此事又确实陈峰元有礼,正当傅琬夕即将得逞之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琬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