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小巷一事,陆纯熙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主动牵了齐恒的手去吃饭。
用过午膳,齐恒把东西寄存在一家店铺,便带着陆纯熙出城游玩。
“这是......上次我们在郊外见面的地方?”陆纯熙看着眼前略带熟悉的景物,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嗯。”齐恒点头,眉眼带笑,“这处风景极好,是踏青的好去处,京中可甚少有人知晓。”齐恒伸出右手放在陆纯熙面前,“楚王妃,走吧。”
陆纯熙粲然一笑,将自己的手放在齐恒手心里。
二人在城郊游玩,不知不觉间,竟是已见暮色。
“我该回宫了。”陆纯熙看着太阳渐渐西沉,有些着急,“再晚些,宫门该关了。”这都不是大事,若是叫人发现她不在宫内,瑾嫣也会跟着她倒霉。
“我带你看一样东西。”齐恒牵着陆纯熙的运起轻功回城,再到城东。
京都城东乃是最为繁华的一处,京中的达官贵人几乎都住在此处,而在其背面,就是锦绣坊等京中有名的商铺。
而在这条街上,有阁楼曰摘月,其高数十米,只比宫中登天阁矮上几分登上摘月阁可将整个京城纳入眼底。但此阁楼非常人能进,若是齐恒做寻常打扮,以他的身份自可登楼。然如今他做陌生打扮,是无法登楼的。
看见齐恒带着自己站在摘月阁旁边,陆纯熙奇怪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上去。”齐恒神秘一笑,右手揽着陆纯熙的腰,足尖点地,运气轻功直接飞上了摘月阁顶楼屋檐。
日落西山,洒下的光辉已不刺眼,而是透着让人心情愉悦的微黄。陆纯熙看向脚底,只觉底下的人都变小了,这整个京都都变小了。心胸豁然开阔。
“真美啊。”陆纯熙低叹,却不是因天上盛景,而是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华的闹市——这是独属于,和平繁盛的美景。
“纯熙,你看见那边那座有朱红色大门的府邸了吗?”齐恒忽然开口问道。
陆纯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城东达官贵人住的那条街上看见了一座朱红色大门的府邸。她向来聪慧,立刻便猜到了,“那就是你的府邸,对不对?”
齐恒点头,“那就是我的府邸,而你,”他低头、垂眸,与陆纯熙对视,“便是府邸唯一的女主人。”好看的眼里溢出柔软来,“纯熙,明日我便会向皇兄请求赐婚。你会是我唯一的妻。”
“好。”陆纯熙缓缓笑开,眉眼柔软,“我等你。”等你来娶我。
齐恒猛地展臂将人纳入怀中,扣得极近的双臂,让陆纯熙以为自己就要被齐恒这般生生揉进他的骨血,同生共死。
早朝。
“......江北......李大人......”
殿中王大人尚在汇报国事,齐恒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低垂着眉眼,听得很认真的模样。可其实根本没将王大人说的话听进去,满心想的都是国事何时才能汇报完,一会儿请求皇兄赐婚该如何开口......
“众卿可还有要事要禀?”齐烨问道,无人应答。
听到齐烨的问话,齐恒立刻收敛了心神,脚下微动,立刻就要上前请求赐婚,齐烨却开口唤道:“楚王。”
“臣弟在。”齐恒上前一步,应。
齐烨已经开口,齐恒只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都给吞回去,等齐烨说完才能开口。但齐烨将他要说的话彻底堵死了。
“楚王,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寻常子弟到你这般年纪也都成亲了。朕瞧着太傅家姑娘与你甚是相配,有意赐婚,你意下如何?”
齐恒听到齐烨说到“年岁不小”时便觉不妙,听完齐烨的话,眸色立刻就阴沉了一分。只是齐烨并未察觉到齐恒的眼神变化,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其实他若要赐婚,本不需询问被赐婚之人的意见,但齐恒乃是他的手足,便多问了一句。而且,在齐烨心中,齐恒并无拒绝的理由——傅家的影响力不比首辅的影响力小,傅琬夕更是京中才女,容貌极佳。
谁若是能够迎娶傅琬夕,一能得到傅家的支持,二能得到一个才貌双全的贤内助,可谓一举双得。更何况傅琬夕还心仪于齐恒,他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世事无常,齐恒早已心有所属。
“皇兄,臣弟以为,先立功后成家。”脑中飞速思考着该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傅琬夕的面子,不伤傅家的面子,可最后,也只想出这样一条来。齐恒微微垂眸,掩去眸中愈发阴沉的颜色。
这理由,确实委婉,可再委婉,也是拒绝的话。
殿中太傅已经微微蹙起了眉头,众臣更是和交好的小声谈话。殿中一时间都是窃窃私语之声。
“皇兄,臣弟以为,楚王言之无错。”齐芃忽然捧着象牙笏踏出队列,站于齐恒身边,“大丈夫顶天立地,无战功,何以成家!”
众臣私语骤停,殿中忽然陷入一片安静。赵王此言,虽看似是在为齐恒说话,可何尝不是暗指楚王功勋未成,配不上傅家琬夕?!
众臣都微微低垂着头,视线却是暗暗飘向齐恒,想要看他是何反应。齐恒单膝跪在殿中,垂下的发丝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齐恒到底是何神色。
半晌,齐恒淡淡开口,“皇兄,傅家小姐才貌双全,臣弟却是功勋未成,不配傅家小姐。更何况,臣弟立志先立业后成家。”
“也罢。”齐烨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此事便不再提了。”想到因为他傅琬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即便是齐恒这样的理由,也是伤了人家姑娘的面子,又道:“傅家琬夕,才貌双全,贤良淑德,特封县主,号婉。”
“多谢皇上恩典。老臣代小女谢过。”傅重上前,跪下谢恩。知道这是皇上在安抚他傅家,傅重也不好说什么。
“退朝——”赐婚之事不了了之,齐烨便起身离开了。
众臣散去,谈论的皆是傅琬夕、齐恒赐婚,却不了了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