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凤麟微微笑着,逐渐越走越远,傅连曦哭着去追,却怎么也追不到。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背后有光。
接着就是一串消毒水的味道进来了。
“哥,哥,你怎么样。”
睁眼,是傅承安和沈如清,还有傅成君。
傅连曦蹙眉,沈如清赶紧拿来热毛巾递给傅承安,后者拿着毛巾给他擦掉眼角的泪水。
“你哭了,发什么事儿了。”
“我刚走,刚到家就接到电话,说你晕倒了。”
傅连曦沉了沉,“如清,成君,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承安说。”
傅成君点点头,拉着沈如清离开了病房,傅承安关了房门,坐在床前,“出什么事儿了。”
傅连曦,道:“我梦见了父亲,我许久没见过他了。”
傅承安心里一顿,父亲,这个称呼,似乎理他更加遥远。
傅凤麟算是他的养父,他真正的父亲,他如今连一座墓碑都见过。
瞬间眼眶也红了。
“他说什么了?”
傅连曦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他说就快有人来接手了。”
傅承安蹙眉,“坚持一下,坚持什么?”
傅连曦看着他,说道:“三千万白银,三千万的亏空,傅家空了。”
傅承安脑袋翁了一下,“什么?三千万白银,亏损吗?”
傅连曦点点头,“是,是,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傅家,一夕之间,空了。”
傅承安虽然不懂商场,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他见过那些账本,前些日子他还看过,上面的账目是明明白白的,没有丝毫错乱。
“哥,你说清楚点。”
傅连曦把一切和盘托出,傅承安凭着他的侦探头脑,越听越觉得事情的诡异,同时,也把他手上那个案子的空白部分填补完成了。
原来如此。
傅连曦,并非一个人。
他怀疑过的傅连曦,与眼前这个完全不同,而那一个人,仿佛就是傅连曦的影子,如影随形,蒙骗了所有人。
他掏空了傅家的一切,却又掩盖的很好,影子替身一般。
傅连曦想不明白的,傅承安全都想明白了。
回想起来,他似乎真的感觉自己接触过两个不同的傅连曦,他曾以为傅连曦的性格使然,让他在某些时候产生了错觉,可如今想来,那根本就是两个人。
两个生活在一个时空中,却又不违和的两个人。
傅承安在码头上的吹了一天的风,任何人劝他都没用,他只想站在这里观察一下码头的情况,他总觉得,这地方一定有猫腻。
然而,一整天下来,码头井然有序,并无任何异常,而且,傅连曦的码头货物检查十分严格,这些工人也很尽职尽责,并无可疑。
但傅承安就是觉得这个码头越是严谨,内里就越容易出漏洞,然而,一直到天黑,他也没看出任何破绽。
想着离开先回家再做打算,结果刚转身,就看见华励开车在路边等他,“上车啊。”
傅承安没想上车,但在河边吹了一天的风,确实也有些累了,于是点点头,上了车,华励开车去了一家酒楼。
点了菜,等菜期间,华励问道:“你辞去刑部的职位,就是为了调查傅连曦的码头?”
傅承安点点头,“羲和洋行这么大,我要查,总要有一个开始,再说,我哥用人向来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专人专用,所以我觉得码头应该是有线索的。”
华励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喜红楼当年的案子是一言堂所为,但现在一言堂内部混乱,疑似上面动了手脚,所以,我和严曦的档案都被我毁了,但是,我也发现一个秘密,一言堂里有傅连曦的人。”
“谁?”
“傅成君。
傅承安觉得十分可笑,“这不可能,傅成君自幼长在老宅,又怎么会跟一言堂有牵扯。”
华励道:“我看到照片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我害怕被认错,所以又仔细辨认了一下,我问你,你捡到傅成君的那年,他多大了?
傅承安想了想,“六岁。
华励朝他点点头,傅承安心里咯噔一下。
“我和严曦进入一言堂的时候,我也六岁,严曦才四岁,如果傅成君跟我们一样,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一言堂收人一般以流浪孩子为主,其次才是被拐卖和福利院的孩子为目标,而且,如果你捡到傅成君的时候她已经六岁了,那么,她当时是不是已经是一言堂的人了呢?
傅承安还是摇头,“不可能,我把她带回家,之后我就去上学了,家里那么多人看着,如果她是一言堂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跟他们接触。
华励道:“你离开家八年,你知道这期间发什么多少事儿,你大哥傅连曦接管你父亲的产业,他整天忙的不可开交,你母亲因为你父亲的死而伤心欲绝,成君在你们家是小姐,也是下人,如果有一言堂的人接触它,也一定不会发现。
“承安,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我看到的这个小女孩儿,真的与傅成君一模一样,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基本的骨像是不会变的。
傅承安觉得这件事比他知道傅连曦有可能参与某些不嫩公开项目的投资更沉重,傅成君是他们的家人,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现在更是一家人了如果傅连曦不知情,等到事情揭穿的那一天,他也许是震惊,是难过,但如果知情,那自己这些年算什么?
傅承安觉得这件事太大了,远比死一堆人的案子更大。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如果傅成君是一言堂的人,那么,这个卧底在傅家待着整整十六年。
傅承安离开酒楼之后直接回家,刚进家门就看见傅成君站在自己家里,她还拿了很多吃的用的。
“你怎么在这儿?
傅成君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门钥匙,说道:“我有钥匙的,知道你搬来这里,就想着给你带点儿东西,进来才知道,果然缺了很多,
傅承安十分疏远的给她让了座,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缺些什么我自己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