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饮尽了余下的玫瑰露,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幽淡的玫瑰甜香。
她的脸也变得绯红,就像是初绽的玫瑰一般。李晏突然咳嗽了一声,吓了沈婉婉一跳。她转过身去,才发现他刚刚把被子踢掉了,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沈婉婉走上前,替他将薄薄的丝被盖上。
沈婉婉却瞥见,李晏的眼角,倏然间,滑落一滴眼泪。沈婉婉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居然流泪了?难道,又是梦见了慕和公主,这人还真是痴情得很。算了,自己当一回好人,等去陈国的时候,就好好地,替他打听一下,慕和公主的下落,把慕和公主给他找来,成全他二人吧。
一时之间,沈婉婉都被自己感动了,觉得自己好了不起。不过,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肆无忌惮地,看过李晏这张无敌的脸。李晏平时睁着双眼,眼神里总是有些清傲不羁,沈婉婉哪里能好好地看他呢,有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现在的他,尚在沉睡之中,倒真是触目惊心的美啊。清晰而有棱角的下颌线,挺拔的鼻子,剑一般的浓眉,薄而微翘的唇,自带一点笑意。
但当他睁开眼时,那清冷的眸子,便将这笑意压至欲无。沈婉婉摇摇头,他眼角的泪,悄然滴落到了枕巾上,几乎看不见了。但泪痕还在,沈婉婉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指尖触着泪痕处,冰凉凉的。
白日里,他是一朝夺回大权,意气风发的君王。而现在,他却是为情所困,永远也得不到心上人的,破碎的男子。也真是可怜。不过沈婉婉又想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嘴硬,才不会逞强,才不会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沈婉婉正待抽回手,赶紧出宫,谁知他忽然一把将她的手钳住,嘴里喃喃道:“别走,别走,婉,婉——”
沈婉婉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叫自己的名字。那他一定在梦里骂自己了。沈婉婉这样对自己解释。她努力地想抽回手,他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沈婉婉待要呼喊,又觉得不便,她只得继续努力。
谁知李晏的力气,比自己要大得多。而且,经过刚才一用力,她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沈婉婉死死地拔自己的手,可就是拔不出来,反而因为太用力,她整个人都栽向了李晏。
当沈婉婉的唇贴上了李晏的嘴唇时,她吓得一个激灵,再想逃走,却是来不及了。只觉得此时浑身如同被火焚烧一般,而大脑一片空白。沈婉婉闭上了双眼,仿佛自己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而她唯一能抓住的,也只有眼前的他。
那,还客气什么呢?她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他在一起了嘛。她这样安慰自己,吃亏的又不是他,自己不用愧疚什么的。
想到这里,沈婉婉也不再愧疚不安,反而浑身充满了力气,她轻启朱唇,却用力地吻上了李晏的唇,探入了他的齿舌间,一股幽香在彼此的口腔间弥漫,交换。
李晏将她抱得更紧了,沈婉婉一把撕扯掉了他身上的玄色寝衣,差一点被他修长健硕的身材给吓一跳,而且,他身上好白,好香,沈婉婉只觉得自己醉得不行了。好像喝醉酒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李晏虽然在梦中,但对于这般的投怀送抱,还是很痴迷的,他几乎舍不得松开沈婉婉一下,他绵长细密又灼热的吻,很快就落满了沈婉婉的脸颊和脖颈,渐渐向下游走,一口咬开了沈婉婉肚兜的带子,又亲了上去。沈婉婉也不甘示弱,跌入了他的胸膛,却将他死死按着,不许他翻身上来。
不知何时,那一支熬夜太久的红蜡烛,也悄无声息地熄灭了。但从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却甚是皎洁,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而床榻之上,一直过了很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当沈婉婉睁开眼的时候,自己犹自被李晏箍在怀里,她的视线渐渐上移,却见李晏还在睡梦之中,嘴角上扬,好像是笑着。沈婉婉顿时觉得不好,自己昨夜,怎么和他睡到了一起?
她只觉得脑子嗡嗡乱响,趁着李晏还没有醒来,她推开了他,穿好衣衫,便跟做贼心虚似的,火速地逃出宫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可如何是好,自己昨夜怎么就没有忍住呢!这真是太糟糕了,本来还想着,和李晏保持距离,现在倒好了,倒是更加不清不楚了。
不过,已经解了毒的沈婉婉,倒是神清气爽,不用再担心毒发了。她又想起杏园的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女孩子们,心中更是担忧,于是加快了速度,径直回了杏园。
杏园果真是人仰马翻。桑丛虽带了些侍卫,却也只敢在外面守着。因为知道弟子们中的是催情散,就更不方便了。桑丛见了沈婉婉,央求道:“主子,我可不可以,把佩玉接走?要是一直等不到解药的话,她就会死了!”
他果然是个老实守规矩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跟自己申请。沈婉婉挥挥手,说道:“还等什么,你快些啊。只是有一点,你必不能负了佩玉,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桑丛便欢天喜地地,去接佩玉了。突然桑丛好像反应过来了似的,猛地回过头来,说道:“主子,你,你的毒已经解啦?”
沈婉婉不置可否,笑道:“你还等什么,此时却磨磨唧唧起来了。”
桑丛连忙飞快地跑了。沈婉婉先去看那些弟子们,她们一个个都被折磨得浑身发热,面红似桃花。而璇梦一个人待着,据说状态也是越来越不好了。
沈婉婉便赶了过去,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屋子里摔东西的声响。然后是璇梦的骂声,“真是气煞人也,怎么还是不行呢!”
沈婉婉走了进去,璇梦已经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的,眼里漫出绝望的气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