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挨了那十鞭子,在宫里歇了好几天,沈婉婉好不心疼。佩玉从小跟在慕和公主身边,几乎没有吃过任何苦头。沈婉婉对佩玉说道:“等有一天,我们不用待在这里了,你就回去,回到慕和公主身边,你跟了我,终是受苦了。”
佩玉泪眼涟涟,感恩不迭。
沈婉婉已经查明了,这一次的事,其实还是谢妍秋的鬼主意,如今谢妍秋和黄苏媚走得是越来越近了。黄苏媚看不上只爱吃吃喝喝的上官瑶,也看不上病病歪歪的沈婉婉,倒是谢妍秋,长得甚是艳丽,却不得宠,还主动向黄苏媚靠拢,倒真是黄苏媚的菜。
沈婉婉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先到了谢妍秋的崇春宫,谢妍秋早就睡下了。宫女也在门外守着,打起了呼噜。
沈婉婉潜入了房间,借着微微的月光,见谢妍秋睡得跟死了似的,嘴里却还咕噜咕噜地吐着梦话,“我,我这么标致,怎的,就嫁了一个废物!”
沈婉婉哑然失笑,连在梦里,谢妍秋都十分自信,她十分懊悔,居然嫁给了一个无能之人,自己年纪轻轻,就守起了活寡,她又抱怨道:“我要回去,回去。”
沈婉婉先是出手点了谢妍秋的穴道,让她一时之间,即使受到再大的刺激,都无法醒过来。沈婉婉从袖中取出有毒的暗器,这种毒,一般之人,皆无法查出,却可以让对方皮肤瘙痒,控制不住自己,将脸抓烂。当然,此毒也是有期限的,十天之后,便会自动痊愈,已经是相当仁慈了。受此毒的人,只会认为自己是生了皮肤病,再不疑有他。
沈婉婉将暗器刺入谢妍秋人中的穴道,须臾后便取出,然后离开了。
第二日,给太后请安之时,果然没有看到谢妍秋的身影,据她宫里的丫环来报,清早起来,谢妍秋满面红肿不堪,又觉得奇痒,谢妍秋在自己的脸上,抓破了好几道口子。太后闻言,让人过去看看,黄苏媚笑道:“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不过是春天容易长些癣。”
太后点头,众嫔妃便散开了。
沈婉婉怎能放过黄苏媚呢?黄苏媚也得受些罪,自己心头的气才能消去。自己一定要为佩玉出了这口恶气。沈婉婉回宫后,待到天黑,先睡了一会儿,差不多子时了,她才慢悠悠地换上了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黄苏媚的宫里。
黄苏媚的玉华宫,比别处更为华丽,气派,沈婉婉蹲在房顶上头,房间里的烛火迟迟不灭,看来自己还是来得太早了些,没成想这皇后竟是个夜猫子呢。沈婉婉的揭开瓦片,却见黄苏媚正和一男人搂在一处,这可把她惊得险些掉下去!
黄苏媚娇嗔道,“死鬼,有没有想我嘛。”
那男人是一身侍卫装扮,声音是极粗犷,“我的皇后美人,我想死你了。可是不到这个时候,我哪里敢进屋呢。”一边说,一边却把嘴凑了上去,贴在了皇后的脸上,好一通口水大战。黄苏媚一边迎合一边笑道:“你怕什么,这天下都是我爹把持着,他李晏敢杀我不成?”
两人一边说,一边摸一边亲,甚是火热,黄苏媚的衣服都滑落了大半,丰腴的身子,只剩赤色双鸳鸯肚兜了。那侍卫迫不及待将黄苏媚抱上床去,沈婉婉看不下去了,真是辣眼睛,还是算了,但又觉得太便宜了黄苏媚。她犹豫一阵,将自己的耳朵堵住,望着天上的星星,却见不远处又有暗影出没。
过了一个时辰,黄苏媚已经数清了天空的星星,屋里二人也早就淋漓尽致,陷入了沉睡之中。黄苏媚取出两枚暗器,直接从房顶掷出,分明插进两人的人中穴,再一提内力,将暗器收回。她有些嫌弃地闻了闻,觉得已被污染了似的。
沈婉婉终于报了仇,心情大好。第二日照旧给太后请安,皇后果然也不见来。玉华宫的人来报,皇后的脸坏了,皇后正在发火,将宫人都打了一遍,嫌他们没有伺候好自己。太后又叫人过去看看。
这几日,无论是黄苏媚,还是谢妍秋,都没法再兴风作浪了,后宫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佩玉也好得差不多了,听说了皇后和谢妍秋的事,佩玉在沈婉婉面前,小声地说道:“主子,是你为婢子做的吗?”
沈婉婉却笑道:“哪里是我做的,佩玉,你只管好生养着。我是个杀手,要是做的话,她们还能四肢健全,不得少一条胳膊什么的?”
佩玉茫然,又点点头。沈婉婉是不想佩玉压力太大,她为佩玉出气,不是要佩玉感激。
过了几日,那两人的脸还没有好,反而身上也红肿了,宫里的御医都是无计可施。便有人提议,说到了鬼神。巫神也站了出来,说是玉华宫和崇春宫的位置,都比较偏阴,容易被一些阴物缠身。要想解决,可以饮用特制的符水,并且在神明前虔诚祝祷。
太后为了防患于未然,不仅让巫神给这两个宫殿送了符水,连沈婉婉和上官瑶也没有躲过这待遇。沈婉婉想不到,居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令人欣慰的是,沈婉婉的福利,在半道被崇春宫劫了去,谢妍秋说了,向阳宫带阳字,自然阳气十足,无需多补。
沈婉婉笑得肚子都疼了,然后又委委屈屈地,到太后那里诉苦,说自己的脸也有一些痒了,可是符水都没有自己的份。太后一听,赶紧叫巫神多准备一些符水,沈婉婉带着符水,兴高采烈地回了宫。又听说黄苏媚和谢妍秋又私下找了巫神,一定要巫神给自己超量的符水。
然后,她二人在当夜便拉起了肚子,沈婉婉把符水倒进了盆栽里,她从来不信鬼啊神的,一是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二是装神弄鬼的事,她见了不少。
黄苏媚宫里的那个侍卫,自然也没有逃脱,倒是长得不错,还和几个宫女走得挺近的。只是有个宫女不久前消失了,后来在井里被发现。
别人说是她走夜路,没看到井口,一头栽了进去。现在沈婉婉似乎也知道了什么。那侍卫叫裴山,家里也是在朝为官,依附于黄炎,据说黄苏媚在进宫之前,就和他相熟。
沈婉婉并不打算揭发黄苏媚,安国公的好女儿,在后宫里胡来,养别的男人,这可是死罪。不过,有她爹在,她就是再养几个小白脸,李晏也真拿她没法子。但沈婉婉既然知晓了这个秘密,总是一个把柄,有朝一日,未必不会有用处。
过了十来天,黄苏媚和谢妍秋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是好了。她二人又忙着还愿,在菩萨前点灯添油,忙得不亦乐乎。黄苏媚已经不在意,李晏对她的态度了,反正她的宫里,已有自己的幸福,然而谢妍秋更加着急起来,谢妍秋的脸好了,她又燃起了斗志。
李晏去谢妍秋的宫里,只觉得意乱神迷,大白天的,谢妍秋穿得极单薄,两人在暖阁里说着话,李晏忽然觉得有些昏眩,谢妍秋在他耳边说道:“陛下,臣妾带你歇歇。”
谁知这个时候,李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唤着门外的小林子,小林子闻声进来,见谢妍秋正半搂着李晏,恨不能生吞了他似的。小林子十分难为情,谢妍秋骂道:“该死的奴才,你进来做甚么!”
小林子委屈地说道:“熙妃,陛下还要回去批奏折呢。”一边说,一边拽着李晏便走,才到门口,李晏整个人都醒透了,对小林子说道:“给我查一下,熙妃的暖阁里,都有些什么秘密。”
很快,事情便水落石出了,谢妍秋也是不甘心,自己如此美貌,居然要守活寡,于是私下弄了催情的迷香,虽然比不得林宣儿的那一款,却也颇有威力。李晏只要是个会喘气的,就有可能被拿下,但是谢妍秋没有想到,输在了一步之遥。
此事被太后得知,又是好一通生气。既气谢妍秋如此不知检点,更气李晏不碰女人,看来虞国确实是后继无人了。太后特地传召了李晏。李晏也是百般无奈,在太后面前抱着大腿哭道:“儿臣,儿臣素有隐疾,正在医治之中,想不到熙妃如此羞辱儿臣,儿臣哪里还有脸呢!”
一出闹剧,便这么结束了。沈婉婉也看得云里雾里,别的宫里,都是男盗女媢,这虞国后宫倒好,各国嫔妃来这里倒像是修行来了似的。沈婉婉都想试一试,这李晏到底是在撒谎,还是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