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感觉也还好,只是头微微有些疼。她一醒来,就赶紧问道:“佩玉呢?佩玉怎么样了?”
李晏握着她的手,心有余悸,安慰道:“婉婉,你别担心,佩玉只是中暑昏迷了,刚刚御医也替她检查过了,她已有了身孕,只怕以后,就无法再伺候你了。”
沈婉婉又是惊喜,又是过意不去。自己一天天的,尽在刀尖上行走,竟又连累了佩玉。也幸得佩玉无事,否则的话,自己可真是无法原谅自己了。
沈婉婉问起地牢的现状,李晏一时咬牙切齿,骂了起来,“那些人都是废物,现在地牢里毒气未散尽,一进去,又昏了几个。因此得再等些时候,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地牢里的守卫,还有假皇后,都早就断气了。”
沈婉婉见李晏如此激动,却和从前沉着的他大相径庭,沈婉婉含笑道:“陛下,我没事,你不必太担忧了。只是,地牢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
李晏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接过连晴手中的蜂蜜玫瑰酿,说道:“你现在身子弱,先吃点东西吧。”
说罢,李晏屏退了其他人,谁知这时,顾二爷和璇梦都来了。沈婉婉刚想要坐起来,李晏就用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她,说道:“婉婉,你身子弱得很,要好好歇着。”
沈婉婉哭笑不得,自己能从剧毒的药粉,还有毒蛇的攻击中脱身,怎么能是一个弱女子呢?沈婉婉刚想要分辩,却转念一想,他爱怎的就怎的吧,他现在是愈发怜香惜玉了。沈婉婉便安然离受着他的照顾。
璇梦还没进殿,就咋咋乎乎地叫了起来,说皇后怎么刚回来就出事了呢?要不然还是搬回杏园算了。再怎么说,杏园也没有这么混乱,就是被下子毒,也能很快地就能得到解药。皇宫就不一定了,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沈婉婉望着门口,璇梦跳着进来了,看见李晏,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便迅速地跑到沈婉婉榻前,满脸担忧地说道:“皇后娘娘,好险,璇梦再也看不以你了!”
顾二爷后面也进来了,他眉眼间有些忧色,却难掩儒雅之气。顾二爷直奔过来,向李晏行了礼,便赶紧关心起沈婉婉来。璇梦已经抢着给沈婉婉把了脉,然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有伤到根本,皇后娘娘,你简直是百毒不侵呢,你这是什么身体啊?我好羡慕!”
说着,璇梦又看向一旁的李晏,毫不客气地说道:“皇帝哥哥,幸好娘娘没事,要不然的话,我都不认你了!”
李晏有些好笑,又有些委屈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朕害了皇后?”
璇梦理直气壮地说道:“不是你,你也有罪,你没有保护好皇后,就是你的失职,皇帝哥哥,皇后可是你最爱的人呢!”
顾二爷捋着胡须,微微点了点头,一副欣慰的样子,好像璇梦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璇梦又凑到他跟前,说道:“师傅,你说,是不是这样?皇后才回宫第一天,就差点死于非命,这件事,我觉得很有问题。”
沈婉婉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璇梦这样大呼小叫,着实不好。沈婉婉微笑道:“哪有那么吓人,不过是巧合,都是那绿珠,一心要算计于我。我自己偏生去了,撞上了。”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觉得这并不是巧合。可现在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罢了,也着实不好多说什么。沈婉婉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真是步步惊心了,哪哪都是陷阱。不过,这一局,自己也没有输,看来,有些人夜里,可又睡不着了。
璇梦继续呱呱叫嚷着,要李晏彻查此事,一定不能放过真凶。顾二爷连忙劝璇梦,说李晏一定会处理好的,现在沈婉婉刚刚历经了生死劫,应当好好休息,璇梦再这么大叫,对沈婉婉的休养很是不利。
璇梦这才闭了嘴。沈婉婉要璇梦再去偏殿看看佩玉,并且说佩玉已经有孕了,让璇梦给开一些安胎补养的好药。璇梦一听,喜上眉梢,跳了起来,跟刚才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璇梦兴奋地说道:“这太好了,真是大喜事啊!”
然后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李晏说道:“陛下,你也得加把劲儿啊,要不,一会儿回去,我也顺便给你开些药,人家桑侍卫都有后了,陛下你该抓紧时间了,要多陪陪皇后啊!”
说着,璇梦蹦蹦跳跳地走开了。顾二爷笑道:“璇梦这孩子,可真是好性情呢,心头没半点烦恼。只是这张嘴,着实太快了,我记得从前,她最爱和石溪吵嘴,现在石溪不知所踪,她一个人也是闹闹嚷嚷的。”
沈婉婉笑了笑,说道:“要是我以后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女儿,倒也很好。”
李晏脱口而出,“千万别!真够遭罪的!”
话一说出来,李晏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对沈婉婉解释道:“婉婉,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想和你有孩子,而是,而是,”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沈婉婉的手,那紧张的样子,眉头都拢在了一起,沈婉婉不由得好笑。那个从容不慌,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李晏,已经不见了。
顾二爷对李晏说道:“陛下,我怀疑是有人,存心想要害皇后娘娘,陛下一定要保护好娘娘。”
李晏说道:“二爷放心,此事朕心中有数,必然是要细查的。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就必然会护着婉婉。”说罢,温柔地看向沈婉婉,沈婉婉笑了笑,说道:“瞧你们说的,我哪里如此脆弱不堪?你们忘了,我曾经可是苍云阁最顶尖的杀手呢,被你们说得,好像我一无是处了。”
李晏笑道:“朕的婉婉怎么会是一无是处呢?有你在朕身边,就是朕此生最大的福气。”
顾二爷甚感欣慰,很快开了一副方子,让沈婉婉照着方子,调养些时日。李晏连忙点头,顾二爷见外面日头越来越烈,便先告辞而去了。沈婉婉又想起来,却又李晏按住了,李晏不由分说,端着玫瑰酿,一勺一勺,给她喂了起来,喂得甚是仔细。沈婉婉对着这张过分美丽,又有些憔悴的脸,心绪有些不平静。
要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出了事会如何?沈婉婉不敢想。不行,以后更要当心了。如今李晏依然为人掣肘,自己也不能再拖累他了。
可是他给沈婉婉喂玫瑰酿,沈婉婉吃得越多,他笑意越浓,一身红衣,似灼灼的火,扑在沈婉婉身旁,忽忽地燃着。沈婉婉记得,从前的他,可是喜爱穿玄色衣裳的,现在也改了。
李晏在向阳宫陪着沈婉婉,到了午后,沈婉婉心想他也累坏了,不如让他先回去。因此沈婉婉就说自己乏了,要午睡。谁知李晏也说自己也有此意。沈婉婉便催道:“那你赶紧回去啊,好好歇一歇。”
李晏却就在沈婉婉面前,脱起了外衣,沈婉婉连忙说道:“陛下,你睡哪里?”
李晏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睡你旁边啊,婉婉,你想赶朕走吗?御医说你需要时时观察着,朕不放心,自然是要陪你的。”
沈婉婉疑惑道:“御医有说过这样的话么?”
李晏已经上床来了,揭开了被子,和沈婉婉并躺着,一双凤目满是深情,望向沈婉婉。沈婉婉刚转过身去,却被他轻轻地搂住了腰,他的下巴放在她的肩头,说道:“好细的腰,婉婉,朕从前,真是眼瞎,心也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