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月石溪的作证,第二日一早,太后那边就来人了,说沈婉婉是清白的,那两个所谓的证人,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太后已下令,将那二人杖毙,以唯护沈婉婉的清誉。
沈婉婉哭笑不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谓的证人,不过是皇后的手段罢了。这一回,要不是月石溪出面,只怕自己还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沈婉婉一想到此,心中还是有些后怕的。
只是现在,自己确又欠他一个人情了。沈婉婉本想当面致谢,获得自由以后,就匆匆地前往昭明殿。
沈婉婉带着佩玉,一进殿便四下寻找,小林子诧异地问道:“娘娘找什么呢?陛下在后面池塘旁,喂养金鱼呢。”
沈婉婉说道:“昨日月石溪不是来了吗?他已经走了吗?”
“你就这么想见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沈婉婉回过头,才见是李晏。他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凤目微微上扬,透出一点厌倦之意。沈婉婉心想他倒是神速,跟会法术似的。
李晏一拂袖,小林子和佩玉都退下了。沈婉婉站在李晏面前,说道:“陛下,臣妾这次,多亏了月公子相救,自然应当感谢他。免得旁人说臣妾无情无义。”
李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他昨夜就走了。你来告诉朕,为何这么巧,你一出事,月石溪就立即出现?朕现在怀疑,他是不是一直跟踪你,才能如此及时。你说是不是呢?”
沈婉婉也是这么怀疑的,不过,怀疑归怀疑,月石溪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如此吧。他要见沈婉婉,大可以大方见就是了,他也不必顾忌什么。白天不敢见,晚上还怕什么呢?
李晏说道:“但他总算是,救了你一命。朕昨儿也厚赏了他,又和他下了一盘棋。你猜猜,谁输了,谁赢了?”
沈婉婉摇了摇头,一提到月石溪,他就有一股火药味儿,可要不是月石溪出面,自己已经成了黄苏媚的下饭菜了。听说现下黄苏媚身子不适,大约动了胎气,正在静养呢。黄苏媚的奸计,又一次失算了,她现在可能不仅想杀了沈婉婉,定然连月石溪也一并记恨上了。
听说月石溪昨夜一出了宫,就不知去向了。沈婉婉和李晏站在台阶前,李晏说道:“慕妃,昨儿下棋,他输给了朕。不是因为他棋艺不如,而是他过于心急。而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慕妃,月石溪如此紧张你,甚至不惜冒着得罪黄家的风险。看来,他定是有所谋算的。”
这人可真是多疑多心啊。要是他能救下自己,还需要月石溪出面吗?李晏虽然找了证人,但还有什么证人,比得上灵奇楼大公子的话更有份量呢?现下李晏却又不满意了。
沈婉婉见月石溪也不在,李晏说话又是含枪带棍的,便想要离开。谁知李晏却说道:“来都来了,你也不陪朕坐坐?”
沈婉婉噗嗤一笑,说道:“臣妾还以为,陛下这里没有椅子呢,就让臣妾在这里干站着。臣妾这几日在冷宫,陛下也不问一声,臣妾过得好不好?”
李晏斜睨着眼睛,说道:“有什么好问的,你如此精神地出现在朕的面前,朕还看不出来么?再说了,冷宫可是你的地盘呢,谁敢拿你怎么样!”
两人斗着嘴,一来一回的,也怪有意思的。沈婉婉走进了大殿,见桌上还有一盘残棋。李晏说道:“昨夜朕与月石溪下棋到很晚,这残棋还得留着,等他下一次再来。如果没有机会,倒也罢了。”
沈婉婉一时来了兴趣,说道:“臣妾不才,并不精于棋艺,但觉得此时有些手痒了,可否与陛下一战?”
李晏笑道:“你的才干不是杀人放火吗?你居然会下棋,也好,你就帮着月石溪,把这残棋下了吧。”
两人便相对而坐,下起棋来。不出半个时辰,沈婉婉便被李晏拿下了,李晏并不意外,笑道:“朕说了,下棋,一般人都下不过朕,那月石溪也算是与朕棋逢对手了。你来说说,你是希望朕赢,还是他赢?”
沈婉婉自己已经输了,有些气恼,李晏脸上浮起得意之色,好像等着沈婉婉来夸赞。沈婉婉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了,与臣妾无关。臣妾下得一手烂棋,怎好评说他人?”
李晏笑道:“朕见你思路不错,只是平时甚少下棋,如果有人指点着,必然也能成为高手。你是否乐意,让朕来教你?”
沈婉婉对这个才不感兴趣,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李晏却说道:“想必,想必你是想,以后让月石溪教你?”
沈婉婉吃了一惊,李晏的话,从何说起。沈婉婉又不是慕和公主,他吃什么醋呢,难不成,一个替身,他还要霸占着。真是蛮不讲理呀。沈婉婉说道:“月公子的态度,可是比陛下强多了。臣妾是他的师傅,他必然会极有耐心的。”
李晏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渐渐逼近她,紧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慕妃,你过份了啊。”
看吧,又摆架子了。沈婉婉偏不信邪,扬起脸来,瞪着秋水眸子,寒意微微,却又掩不住妩媚流转,她语气生硬地说道:“臣妾不知何为过份。是陛下想得太多了。”
李晏见她无所畏惧,白净的脸庞上,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味道,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唉,果然江湖儿女,就是这般执拗,没半分慕和公主的温柔娇羞,白搭了这一张脸蛋了。
李晏也是无可奈何了,两人总要斗起嘴来,他真该问一问沈婉婉真实的生辰八字,让巫神算一算,他们是不是八字不合。
沈婉婉也知自己是气到李晏了,他的心眼,着实有些小。自己和他,不过是暂时搭伙罢了,他倒是管得宽。沈婉婉要不是还有事没有完成,照以往的性子,必得转身就走,小气鬼,自己可不愿意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