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正打算拿下这幅画作,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她不用回头,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来者是何人。这不就是定城郡主嘛。她好像对字画并无研究,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果然贵女圈就是贵女圈,喜不喜欢无所谓,但一定要出出风头。沈婉婉都快无语了。
沈婉婉回过头去,定城郡主的脸又白了不少,看来天沁堂的东西没少用。她一身珠光宝气,杏目圆睁,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对沈婉婉说道:“慕妃娘娘,得罪了,我也喜欢这幅蔷薇图呢。”
林娘子连忙上前,说道:“二位,其实这幅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二位要是喜欢,我可以再画两幅。专门送给二位。”
定城郡主却冷笑道:“我也不喜欢什么字画,只是慕妃娘娘如此看重这幅画,少不得我也有兴趣了。”
原来这定城郡主,纯是为了给自己添堵来的,沈婉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和定城郡主,虽然没见过几面,却也是不怎么对付。定城郡主姐妹,反正就是看不顺眼自己。这也罢了,这是娘亲的遗作,怎么能落入他人之手呢。
沈婉婉便对林娘子说道:“娘子,你这幅画要多少钱,本宫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林娘子还没有开口,定城郡主立即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我可以出三保的价钱,娘娘不缺银子,本郡主也从来不缺,娘娘要和我继续争下去吗?”
这时,众人都雅雀无声了,不少人原本是出来逛逛的,只为透个气,现在倒好,却遇上了这般的热闹,一时之间,大家都莫名地兴奋起来。有胆小的,甚至身体都微微发颤起来,只怕殃及自身。还有不少胆大的,都提起了精神,双眼放光,大感此行不虚。
沈婉婉和定城郡主对峙着,定城郡主一脸不屑的笑意,抬起下巴望着沈婉婉,根本就不把她这个妃子放在眼里。也是,连皇帝都是傀儡了,一个妃子,算什么呢?
上官瑶在一旁看着,紧张得额头都冒汗了,蓬松的刘海都被打湿了。沈婉婉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郡主,这幅画压根值不了那么多钱,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好了。本宫只是一时起了兴致,本宫在宫里领份例过日子,哪里能和郡主相比呢?”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定城郡主一时又怔住了。她本来铆足了劲儿,非要和沈婉婉争一把,谁知沈婉婉这回好生识趣,直接就让她了。欲看热闹的众人,却也无热闹可看了,不由得纷纷各自看各自的去了。
定城郡主看了看那幅画,说道:“也不是什么好画,本郡主要的东西,自然是独一无二的,慕妃你不要,本郡主也不稀奇呢。还以为本郡主当真是人傻钱多啊。”
沈婉婉假意走开,又有几名女子涌到跟前来,对这幅蔷薇图评头论足。有说好的,也有说不过如此的。沈婉婉站在别的画作面前,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上官瑶在旁边说道:“姐姐,我不是很懂字画,可是刚才那幅蔷薇图,倒也确实不错呢。既然你们都不要,我去买下来,姐姐你说行不行?”
沈婉婉一时暗喜,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呢。不过,沈婉婉小声说道:“现在别出手了,你现在一出手,定城又会争抢,等散了再说。”
展会倒是挺热闹的,林娘子怕大家饿着了,又叫丫环在大厅外的花厅里,摆下了不少小吃和糕点,大家饿了,都可以去吃点东西,喝点茶。上官瑶顿时来了兴致,拉着沈婉婉的手,就要前去。
沈婉婉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吃到了久违的醉糕。她一时有些迷糊了,这糕点,确实和萧娘做的醉糕一模一样。醉糕是梁国的特色,怎么林娘子也会做呢。据沈婉婉知道,林娘子是虞国人,莫非,她请了梁国的厨子?沈婉婉看着大快朵颐的上官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上官瑶见她不怎么吃,连忙招呼道:“姐姐,快吃呀,想不到林娘子府上的东西,也如此好吃呢!”
这时,定城郡主投来鄙夷的眼神,沈婉婉只作没看见,上官瑶更是无知无觉。因为定城郡主在边关待过,最爱吃烩面,所以厨房特意备下了。此时丫环端来了一小碗,定城郡主有些不忿地说道:“真是小气。”于是就将烩面赐了下人。
没一会儿,丫环便端来了一大碗,红汤白面大块牛肉和鹿肉,还有浓浓的卤汁,又铺着珍蕈和时令菜。定城郡主才满意地点点头。上官瑶一边吃,一边鼓着腮帮子笑,沈婉婉知道她的心思,也不由得笑了。
沈婉婉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画展,便和上官瑶去外面看蔷薇花了。上官瑶怕那幅蔷薇图被别人买走了,沈婉婉笑道:“放心,没有人会去碰它的。”
两人在外面赏花,突然佩玉说道:“那边匆匆过去一个人,仿佛是右相夫人呢。”
沈婉婉和上官瑶都震惊了,同时回过头来,直说不可能,右相夫人现在在南州呢。
佩玉也怀疑起自己来,说道:“那可能不是吧。”
但沈婉婉还是坐不住了,拉着上官瑶就往大厅走。
她刚刚踏进大厅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幅画,我要了。”
这么温柔的声音,不是林兮遥,却是谁?她正站在那幅蔷薇图前,淡淡地对林娘子说着。林娘子却面露难色,说这幅画早有人订下了。
沈婉婉更吃惊了,不会是定城郡主订下了吧?
林娘子却不急不缓地说道:“是灵奇楼的顾二爷,已经给了订金了。夫人要是想要此画,不如和二爷商量一下?他也是个好说话的人。只因前些日子,他顺道来拜访过我,看上了此画。我说等画展过了,再给他送去,却是我的不是了。”
沈婉婉愣愣地听着,脑子有些乱,竟忘了叫林兮遥。林兮遥突然从千里之外的南州赶回来,这真的是巧合吗?可若不是巧合,只是为了一幅画,这未免也,也太不划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