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在李晏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她不由得有些气恼,都是那个桑丛,看上去不言不语,是个老实人,谁知背地里他居然把什么都跟李晏说了,弄得自己很是被动。
她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不管怎么说,在月关时,他们一个个过得苦哈哈的,自己光是请他们喝酒,吃肉,就花费了不少钱,他居然恩将仇报!
沈婉婉越想越觉得气不过,想要找到桑丛,讨要一个说法。不过,自从回了虞国皇宫,桑丛更是神出鬼没了。
沈婉婉知道,李晏亲自培训的暗卫,连安国公都不清楚此事,李晏怀了什么心思,可想而知。只待时机成熟,一举夺回皇权,成为真正的帝王,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个过程,太漫长了,也太凶险了。李晏不管走哪一条路,都是极不易的。要是坐吃等死,不定哪天就被安国公掀下来,皇位被他人顶替。
要是拼死一搏,也不知这胜算有几成。毕竟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的底细,他到底握了什么底牌?沈婉婉倒是很好奇。只要安国公倒了台,必定是生不如死,岂不比杀了他还痛快呢。
沈婉婉在夜里到处晃悠,也没能逮着桑丛。好容易碰到另一个暗卫,他告诉沈婉婉,桑丛去了昭明殿,给李晏汇报工作呢。
沈婉婉心想,果然,这个外表看上去严肃的男子,实则有些八婆。自己可要前去看看,要是再让自己发现什么,她可不会再客气了。
沈婉婉偷偷摸摸来到昭明殿,潜入了内殿,果然李晏和桑丛正在外面饮酒。沈婉婉将耳朵贴在窗户上,什么也没有听到,两个男人喝酒,好像只顾着喝酒了,皆不怎么言语。沈婉婉还在想也许是自己误会了,谁知他们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
情急之下,沈婉婉迅速地钻入了床底,很快李晏和桑丛就进来了。两人相对坐下,沈婉婉在床底下,只听得他二人的对话,一股酒气也飘散过来了。
李晏说道:“这次黄明遇害,真的是黄昭所为?”
桑丛语气很是坚定,说道:“确实是如此,属下已经查清了,自从传出月关有玉玺的消息后,黄昭一直认为,是黄明得了玉玺,并且急着回京,只为将玉玺送到安国公手上,父子好伺机而动。黄昭便收买了陈寿,以其家人性命为要挟,让陈寿下了毒。”
沈婉婉一听,心想这与自己当初想的,虽有些出入,但差别不远。不仅是黄昭,还有黄勇,黄苏媚他们,都十分忌惮庶出的黄明,毕竟黄明本事大,带兵打仗也有一手,要是黄炎自己篡位,那黄明多半也会成为继位者。这自然是不行的!
李晏却又问道:“那为何陈寿又要毒害黄昭呢?”
桑丛说道:“黄昭想要玉玺,还有其他人也想要玉玺,梁人虽战败,但贼心不死,一听到月关出现了传国玉玺,自然不肯罢休。梁人找到了陈寿,要他毒杀黄昭,找到玉玺。”
李晏又问道:“那么,始作俑者却是梁人了?”
桑丛却否定了,说道:“属下经过多方查证,这个消息,居然是灵奇楼传出来的。这就很怪异了。”
李晏沉思片刻,说道:“确实是很怪异,灵奇楼一向不插手两国纠纷,他们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是为了天下大乱,又挑起战事吗?”
桑丛说道:“想来也应是如此,天下越乱,他们越能发财,灵奇楼主业赌博,虽然赌博业是暴利,但比起战事,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婉婉心想,这李晏也不糊涂嘛,这桑丛也有几分脑子嘛,沈婉婉又继续听下去。李晏问起颜辰如何,李晏答道:“颜大人好得很呢,他与谢城主关系不错,只是不知为何,慕妃上一次,要特地前往月关。”
李晏语气平静,说道:“没什么,是朕派她去的。朕信得过她。”
沈婉婉听到这里,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窝心得很。李晏却又说道:“如今黄昭去了月关,月关艰苦,想必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请回到兰丘城,你告诉颜辰,边地之事,都托给他了,不得马虎。”
沈婉婉听得有些懵了,还敢相信颜辰?得吃多少次亏,李晏才会长记性啊。刚才对李晏生出一丝好感,瞬是又觉得他不行了。她只恨自己是女儿身,要是让她去镇守边关,起码比颜辰要强得多。
沈婉婉耐着性子,听他二人继续交谈,桑丛说现在暗卫训练有素,数量也庞大,足有好几千人,只待时机成熟。李晏却说道:“不可轻敌,朕与你们同仇敌忾,不成功,便成仁!”
沈婉婉心想,原来他们果真是有计划的,而且这个计划是顶级的机密,事关生死存亡。沈婉婉又听他二人继续交谈,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桑丛方才离开。
沈婉婉没有听到桑丛说半句对自己不利的话,自己倒有些惭愧起来了。李晏也准备就寝,小林子时来服侍李晏脱了衣物,李晏嘱咐他将一只香袋放在枕边,沈婉婉一闻到那气息,不正是自己当初送他的香袋嘛。那时他是嫌弃的,如今倒不离不弃了。
小林子也是多嘴,说道:“陛下,这是慕妃娘娘送的吧,真是精致,香气也雅。娘娘真是最知您的心思了。”
李晏没好气地说道:“将就用着吧。”
沈婉婉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是替身,不可作任何妄想!
等李晏入睡之后,沈婉婉才从床底钻出来,飘飘然地回了向阳宫,后半夜,她一直辗转反侧,根本就无法入睡了。
一想到李晏的那一句,将就用着吧,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莫非,自己这就喜欢上他了?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沈婉婉立即否定了,对自己说道:鬼才稀罕,老娘不稀罕!他以为自己是谁!
沈婉婉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才睡了片时。又到了该跟皇后请安的时候了,她起来后,没精打采的,人像失了魂似的。佩玉拿起妆吧上的流苏金簪,笑吟吟说道:“娘娘,陛下最爱你用这支簪子了。”
佩玉话还没有说完,沈婉婉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换!”
佩玉连换了好几样,沈婉婉都不满意,最后只得戴了从陈国带来的珠花,不过多打扮。佩玉叹道:“这样也好看,清新得很。陛下定会喜欢。”
沈婉婉坚定地说道:“给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