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斗,却也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也就结束了。
沈婉婉甚至都没有出手,连亲卫也没有全部出手,就已经将那几个自以为谋略不错,万无一失的人给拿下了。最后一个,没有立即杀掉,那人瑟瑟发抖,跪地求饶,立即将整件事情抖露出来。
原来他们是一群游走于各国的杀手,也算是经验丰富,没有失手过。这次老大接了单子,说是要除掉一个叫沈婉婉的女人。他们之中,本来还有另外几名高手的,因为临时接了别的单子,所以只剩这几个,硬着头皮而上。
亲卫统领骂道:“你们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单子都敢接!”
那人苦苦哀求道:“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你要别的什么,我都答应你!”
亲卫统领不屑地说道:“你可听说过,苍云阁第一女杀手?”
那人一脸不解,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亲卫统领,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亲卫统领骂道:“连第一女杀手,你们都敢来刺杀,真是不要命了。现在,你们连她的面都没有见着,你们还真以为,我陈国的亲卫是吃素的吗?”
那人惊不得嘴都合不拢,半晌反应过来,说道:“你千万别杀我,我还可以,告诉你更多的事。”
沈婉婉带着一身雨意,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那人被吓了一跳,更是抖得厉害,沈婉婉轻声笑道:“这年头,是谁都可以做杀手了,真是丢脸,这样的功夫和脑子,也配?”
那人说道:“女侠,你叫他们别杀我,我知道不少秘密呢。”
沈婉婉便问道:“那是谁买通的你们,叫你们来干这一票?”
那人却摇起头来,说道:“这个却实在不知。”
沈婉婉懒得跟他废话,只是看了亲卫统领一眼,亲卫统领便手起刀落,那人也便直挺挺地倒下了。沈婉婉望着这满屋子的尸体,说道:“咱们连夜出发吧。等明儿店老板醒来,又难免纠缠一番。”
亲卫统领点点头,说道:“公主,只怕前面还有更多的埋伏,看来,有人不想让公主回虞国啊。”
沈婉婉的心中,当然也十分清楚。她若是成功回到虞国,就是要了某些人的命,他们自然是想方设法,也要阻止的。沈婉婉望着沉沉的夜色,雨倒是暂时停住了,一股凉气似水,山里寂寂得什么声音也没有。
沈婉婉知道,还有一条小路,只是山高路陡,易出猛兽,早年强盗匪患肆虐,平时几乎无人走。沈婉婉挑得一匹好马,打算先走这条小路。就让亲卫他们走官路,又由另一名亲卫,装扮成自己的样子,再戴上面纱,应也无人识得。他们且在路上,与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纠缠,自己才能更快地离开。
亲卫统领还想劝沈婉婉,沈婉婉又看了他一眼,亲卫统领便不再说什么了。沈婉婉看着亲卫统领他们上了路,她自己则戴着斗篷,骑着一匹玄色的骏马,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从前还是杀手时,沈婉婉为了节省更多的时间,便常常走这条小道,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她不由得摇头笑笑,兜兜转转,好像又什么都没有变。
感慨归感慨,沈婉婉胯着骏马,刺破了夜色,疾速前行。而走官路的亲卫统领他们,也不用太急了,就和那些人缠斗呗,看谁狠得过谁。这一招叫金蝉脱壳,虽然两边都挺凶险,但好歹这条路上,没有布置好的大网。
快到天亮时,沈婉婉已经行了不少路,雨后的山林空气分外清新,各种花木香气,好像在欢迎着远道而来的沈婉婉。若不是急着赶路,沈婉婉真要停下来,好好地赏玩一番。看这里的景致多好啊,晨色微明,一片片粉白的花海,就跟女子的长裙似的,拖曳在青山脚下。
沈婉婉抬头看了看天,仍旧有些乌云,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落雨。她夹紧马肚子,扬着马鞭子,不敢怠慢半点,一心赶路。一想到那个绿珠,正在深宫里,和李晏卿卿我我,沈婉婉就恨不得抽她几鞭子,连带着把李晏也抽了。身下的马儿好像感知到了沈婉婉的怒气,生怕自己会遭殃似的,更是撒开了腿,跑得更快了。
这一天的功夫,沈婉婉除了停下来半个时辰,让马儿歇歇,自己也吃了些干粮,便一直在赶路。好在这匹马是上过战场的,这点路还不在话下,又特别听沈婉婉的话。沈婉婉简直对这匹马生出了欢喜之心,歇息的功夫,沈婉婉抚理着它长而柔顺的鬃毛,满眼痴意地说道:“你要是个人,该多好!”
那马听着美人的奉承,好生受用,眯着眼睛,咧开大嘴,马脸上居然是一副得意的神情。沈婉婉夸奖了它一番,又说道:“伙计,咱们又该上路了,辛苦你了,到了虞国京城,我请你吃最好的马料,让你也享享清福!”
沈婉婉也是太无聊了,一会儿,又开始对着马儿不停地发牢骚,说自己其实不想回虞国去的,现在的虞国皇宫,又是钩心斗角的,自己受够了。虽然她现在,既是陈国的公主,又是虞国的皇后,可是,她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马儿奋力地奔跑,这一天算是无惊无险地过去了。山林中落了几场雨,但都是停停下下,好像在开玩笑似的,沈婉婉也不以为意。
到了第二天,沈婉婉被一只豹子拦了路,二话不说射杀,至于山匪,倒是影子都没有。也是,都没有人迹了,山匪在这里做什么呢?喂老虎豹子吗?
沈婉婉单枪匹马,而且只白天歇一会儿,路上顺利的话,也只需两天多,便可以到达虞国。只是谁承想,一场暴雨席卷了山川大地,又弄得她有些措手不及了。而眼下离最近的一座城池,也还有半日的功夫,才能抵达。
沈婉婉手握着缰绳,在暴风雨中,马儿也无法奔跑,艰难地前行着。虽然戴了斗笠,也穿了蓑衣,但已经全不济事了,雨水肆意地打在脸上,钻进每一个缝隙里,就跟催命似的,沈婉婉弯着腰,任大雨淋漓,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但即使这样,她的目光里,依然透出倔强的光,好像要杀死一切挡路者。不过就是暴雨嘛,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曾经她也冒着夏日的暴雨,去执行任务,她因淋了雨,而感染了风寒,却依然一刀砍下那人的脑袋,装在口袋里,拎着回去复命。
现在比起当年,也算好很多了,只是淋淋雨而已,不算什么。沈婉婉咳嗽起来,雨水混着泥腥气,冲进了她的口腔和喉咙,无情地捉弄着她。
沈婉婉咬着牙,骑着马,穿行在雨帘之中,她是不会认输的。这么多年来,只要不死,她就不会认输,如果死了,倒也得轻松了。沈婉婉反而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密林间,好像一只游荡的女妖,出来巡视她的地盘了。
她的身上都湿透了,可是心也更热了,呼出的热气,好像能融化一切。沈婉婉心里已经在计划着了,到了虞国,要如何收拾绿珠,要如何应对太后,还有那个郑娇兰,自己永远不缺对手啊。
看来,自己是注定,享不了清福的。沈婉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哼了一声,崎岖的山路,渐渐平坦起来,山势也趋向平缓,这是快要走出深山了!沈婉婉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