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告诉月石溪,以后和璇梦打交道时,还是小心为妙,免得被误伤。月石溪却说自己再也不会去找这个疯女人了。沈婉婉不慌不忙地说道:“也罢,也罢,你若不去,我便自己去就是。其实璇梦人不是不错的,只是脾气大了一点。”
月石溪一听,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说道:“不行,师傅你千万不能出门,外面,外面很危险,我被她打一下两下,也不算什么的。”
沈婉婉便又问月石溪,今儿都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月石溪说自己什么消息也没有探到。沈婉婉不由得起疑,微微蹙眉,却只是望向一旁。月石溪说李晏虽然是出席了太后的生辰宴,但是只与一群臣子坐在一处,全程都有人跟着。
自己好容易逮着机会,见李晏出门去,也赶紧跟了去。谁知立即又有三五人跟了上去,一直陪着李晏出了恭才回来。月石溪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问候两句,就这样,其他人还对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呢。
沈婉婉说道:“既然如此,那你看陛下的精神如何?”
月石溪却卖起了关子,委屈巴巴地对沈婉婉说道:“师傅,莫非你与我,就一直站在这门口讲话?徒儿现在是脸疼,脚疼,心更疼。”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耍贫嘴了,沈婉婉转身便欲进屋,说道:“你不说也罢,我一会儿自己去。”
她这一句,吓得月石溪一下子就歇了气,连忙说道:“好,好,其实皇帝的精神,还是很不错的,胃口也很好,还和大家有说有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像是有不开心的样子。他还跟安国公说,最近他迷上了研究石头,让安国公给他找一些太湖石送去宫里呢。”
沈婉婉又问道:“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月石溪只得回道:“其实,他还说,想你了。你如今身故——呸,是慕妃身故,他说以后若是自己也死了,一定要和你葬于一处。”
沈婉婉不能理解,追问道:“陛下究竟是高兴,还是伤悲啊?”
月石溪抓了抓脑袋,好像这个问题上了难度了,他也不可思议地说道:“他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很难过,人家私底下都说,都说他是因为伤心过度,可能已经有些疯了。”
沈婉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月石溪赶紧说道:“师傅你别急,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告诉她,你还活着。虽然,我也不是很乐意这样做。”
沈婉婉心里倒是清楚,李晏是不会为自己而伤心的,而且极有可能,他是不相信自己的死讯的,毕竟自己可是顶级的杀手啊,哪能这么容易就死掉呢?
月石溪还嚷着脸疼,但只是站了这一会儿,沈婉婉见他脸上已经消了肿了。看来,他先前是没有上药,故意到自己这里来展示的。沈婉婉更是哭笑不得,让月石溪先回去了。月石溪还磨磨蹭蹭的,沈婉婉转身回了屋,将门直接关上了。月石溪还在外面说道:“师傅,你好好歇着,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你交代的任务的。”
这时,沈婉婉听到了不远处,传来顾二爷的声音,他对月石溪说道:“大公子,你这么晚了,还找慕妃,有什么事吗?”
月石溪嘿嘿笑道:“二爷你来了呀,就是,我怕师傅睡不好,过来看看。”
顾二爷调侃他道:“你巴巴地跑来,就是为了看一眼慕妃?公子,你这份心思,我知道了也罢了,可千万不要让楼主听到。”
月石溪就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知道啦知道啦,二爷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再说了,你是觉得师傅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她?”
顾二爷见他越说越离谱,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我还是当不知道的罢了。”
沈婉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日子没见李晏了,她觉得,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躲着。她想要出去一探情况。
只是,按月石溪的说法,现在皇宫更加强了戒备,自己需得更加小心了。一旦自己被人发现,以一人之力,又怎能敌得黄炎的剿杀?说不定,他也怀疑,自己并没有死,还在满到处搜捕自己呢。
沈婉婉只得强行按下了这份心思。
好容易睡着了,沈婉婉却不知不觉,离了顾二爷的私宅,径直来到了皇宫。她才刚刚走到昭明殿大殿门口,却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惨叫,沈婉婉一脚踢开了朱门,却见惨淡的月色下,李晏全在了血泊之中,而四下不见人。
沈婉婉还没有反应过来,耳旁只听得嗖嗖之声,还没等她回头,身后却射来成千的利箭,一瞬间,她被射成了筛子。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缓缓地倒下,只见漫天的月光,温柔地将她埋葬。一时间,她不甘心,气愤,最后的意识,凝成了前人的那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
沈婉婉一声惊叫,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她被吓得坐了起来,一身都是冷汗,心有余悸。
而很快,所有人都来到了她的房间外,有顾二爷,月石溪,还有佩玉和秋染,都以为她出事了。沈婉婉说是做噩梦了,让他们不必担心,都回去歇息。但他们哪里还能睡得下?
顾二爷立即命人去煮安神汤,月石溪连忙跑过来,在沈婉婉面前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惹她生气了,这种大包大揽的态度,又让沈婉婉又好笑又感动,他就是这么自以为是啊。佩玉和秋染守着沈婉婉,陪着她说话。秋染说自己以前也老做噩梦,不过后来,当她把刀放在枕下的时候,心里就踏实多了。
沈婉婉的身上,岂止有匕首,还有好些暗器呢。这些却只能护住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李晏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没了的,自己一定要对他有点信心。唉,他让自己这般担忧,以后见了他,一定要讨点回报,不然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