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岳礼彬叛国证据确凿,也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贪墨了救灾款,倒是其次。太后发了话,此事务必严惩,不可姑息养奸。黄炎也痛心疾首,与太后商议,岳礼彬及其至亲处死,其余人等要么为奴,要么流放。
沈婉婉特地找了林兮遥,要她开了安神的药方子,林兮遥立即询问是不是她睡不好。沈婉婉笑而不语,林兮遥给了她一些药丸子,说这是安神丸,有助于睡眠,养生,于睡前服用,效果最好。
沈婉婉得了药丸,正想给李晏送去,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惯着李晏了?于是她吩咐佩玉送去,谁知佩玉脸色有些难看,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沈婉婉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宫又不是三岁孩子。”
佩玉这才如实道出,原来佩玉这两日在外面听到了闲话,李晏出宫两三次,都去了行香阁。
“哦”,沈婉婉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行香阁?佩玉解释道,也就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沈婉婉恍然大悟,说道:“那不就是青楼嘛。他不是一向不好女色吗?如何就巴巴地出去找青楼女子?”
佩玉摇头道:“倒也和一般的青楼不一样,说起来也不算青楼。行香阁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琴棋书画,无所不会,有的还精通医学药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听说不少贵族家的小妾,就出自行香阁。”
这倒有些意思了,她苍云阁训练出的是杀手,这行香阁教的则是如何攀高权,嫁高门大户。说得沈婉婉都有些想会一会了。佩玉又小声说道:“娘娘,这两天外面不知有多少流言呢。娘娘若见了陛下,可莫要生气。”
沈婉婉笑了笑,她生哪门子的气?李晏能与青楼女子厮混,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爱谁谁。
沈婉婉又听说,今日午后,李晏居然秘密地召行香阁的月掌柜进了宫,此时应该还在昭明殿,李晏玩得正欢呢。佩玉说道:“主子,咱还是不要过去,自讨没趣的好。”
沈婉婉一听,更有兴趣了,这行香阁的月掌柜,究竟是何神人?沈婉婉倒想会一会她了。她偏要去,佩玉再三相劝。
谁知沈婉婉不仅自己去,还特地去了喜乐宫,拉上了上官瑶一起去。上官瑶不明原委,只以为是和沈婉婉一起,去给李晏请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吧。
沈婉婉和上官瑶有说有笑,踏着冬日积雪,兴冲冲地赶往昭明殿,上官瑶顺手还在路边折了一枝红梅,圆圆的脸蛋经霜风一吹,也红通通的了,煞是好看。沈婉婉则是小小的瓜子脸,腰纤面薄,若春水般的眼眸里,却闪烁着微寒的光。
两人终于来到了昭明殿,殿外的小林子一见,连忙笑嘻嘻地迎上来,嘴都笑歪了,眼神却有些闪烁,说道:“二位娘娘,今天怎么都来了?”
沈婉婉说道:“陛下在不在?”
小林子愣了愣,好像在思索如何回答。然后他笑道:“陛下在是在,只是——”
上官瑶笑了起来,说道:“只是什么?林公公你今日怎么不利落了?是站在风里,被冻得舌头也打结了吧?”
沈婉婉拉起上官瑶,径直往殿内走,小林子连忙拦住,赔笑道:“二位主子,陛下有些不方便。”
沈婉婉更要一探究竟了,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不方便?上官瑶摇着沈婉婉的手说道:“要不,姐姐我们还是回去了吧,万一陛下生气了呢?”
小林子连忙附和,沈婉婉却不依不饶,继续前行。小林子只得实情相告,额头上都急出了冷汗,解释道:“其实,是有一女子在殿内,陛下最近总是失眠多梦,所以特地召了行香阁的月掌柜,替陛下看看。”
沈婉婉笑道:“这不是很好么?既如此,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说罢,沈婉婉更是拉着上官瑶,径直冲向殿内。
刚到殿门口,沈婉婉就惊住了,只见殿内一女子,一看便是妖精,穿着极薄的纱衣,肌肤都若隐若现,正翩然而舞,一个回眸,简直能勾人魂,这就是治疗失眠的方子?这是骗鬼呢。
沈婉婉和上官瑶都目瞪口呆了,而李晏正斜倚着软榻,神情十分享受。一舞将罢,月掌柜的纱袖,缓缓落在李晏的脸上,他动情地抓起那袖子,深深地吸一口气,笑道:“好香啊。”
这时,李晏才看到门口的沈婉婉和上官瑶,气氛一时僵住了。那月掌柜倒是挺大方的,飞了一个媚眼过来,便向沈婉婉和上官瑶行礼。
沈婉婉说道:“既然陛下繁忙,臣妾等就告辞了。”说罢,拉着上官瑶,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见小林子高声传报,“皇后娘娘驾到!”
果然,只见黄苏媚挺着大肚子,昂着头,一身流光溢彩,很快进了大殿。沈婉婉和上官瑶行了礼,黄苏媚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倒是闲得很。”
沈婉婉命人将那月掌柜带到跟前,恨恨地打量了一番,骂道:“好一个狐狸精,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入宫勾引皇帝。本宫眼里容不得脏东西!若今日饶了你,整个皇宫,岂不成了笑话!”
说罢,一耳光呼过去,美人的脸,顿时红肿得厉害。月掌柜连忙求饶,黄苏媚却不为所动,命人将月掌柜押下去,她要亲自调教,直到她听话为止。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不给自己情面,李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虽然极力忍着,却还是走到黄苏媚面前,声音低沉,说道:“皇后不必小题大作,朕只是夜间失眠,听闻月掌柜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
黄苏媚不待李晏说完,冷笑道:“宫中有的是好御医,陛下不用,却偏相信外面的狐媚子,陛下还是多放心思在国事上吧。”
说罢,黄苏媚潇洒离去,沈婉婉第一次觉得,黄苏媚还是有几分可爱的,李晏确实是有些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