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婉得了冰王莲,简直是意外之喜,她匆匆回到宫里,只觉得又有希望了。
沈婉婉刚回到向阳宫时,轻手轻脚地入了殿,到处寂静无声,寝殿只有一盏烛火,光影纷乱地流窜。
“你又去了哪里?”殿内忽然传出一个幽幽的声音来,沈婉婉吓了一跳,莫不是见鬼了?她本能要要将盒子藏起来,可是一时间又无处可藏。沈婉婉已经听出来了,是李晏!她没有想到,都快天亮了,他怎会出现在向阳宫?
沈婉婉将盒子背于身后,镇定自若地说道:“陛下,你又怎在这里?”
李晏已经来到她面前,冰着一张脸,眼神里也透出责怪来,急急说道:“慕妃,你又不听朕的话,你是不是要朕派个人,随时跟着你,你才能安生!你真是令朕不知该说些什么!朕在你宫里,待了两个多时辰了,就是想看看,你究竟何时才能回来!”
沈婉婉只得低头,笑道:“臣妾也不过就是闲得慌,出去走了走。”
李晏不解地问道:“朕也想不通,朕已经在四处,增派了人手,保护你的安危,你又是如何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啊,既然陈国那边,想要你的性命,必然也有不少杀手,在外面候着,你还以为自己是从前那个一等一的杀手?”
沈婉婉只得耐着性子,听李晏一大堆的训斥,她都不敢和他对视。她承认,都是自己错了,他是有理的,可是他也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吧!反正自己已经中了剧毒,就算自己死在了外面,和死在宫里,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不该这么上火的。她不过是慕和公主的替身而已。既然有一个替身,就可以有下一个替身,他何必紧张呢?
沈婉婉笑道:“陛下,你这么晚了,在臣妾的宫里,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不可能只是为了看臣妾一眼吧。”
李晏摇了摇头,语气也硬了起来,“朕每每想着,对你客气一些,你中毒如此严重了,却还不肯乖乖听话,罢了,看来你必须得被好好管着。”
沈婉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他的态度就大变了?沈婉婉也便嘴硬起来,说道:“陛下如何待臣妾,是陛下的事,臣妾都领受。”
李晏见沈婉婉的手一直背在后面,却不知是何意,他更生了好奇,非要绕到她身后查看。沈婉婉也不依,偏不给李晏看。李晏瞪着凤目,狠狠地说道:“慕妃,你又和朕作对了!”
沈婉婉见躲不过,只得将盒子奉上,李晏立即打开来,却见里面是一朵晶莹剔透的重瓣花,飘散着一股异香。先前他还只以为,这香气是沈婉婉身上的。沈婉婉连忙解释,“这是,这是冰莲,臣妾在外面购来的。据说这是好东西。”
李晏眼神里流露出惊讶来,对沈婉婉说道:“你就是为了它才出宫的?”
沈婉婉想说自然不是,但李晏已经是一副不再相信自己的表情,沈婉婉也懒得辩了。李晏说道:“冰莲,你这说得如此平淡,是在什么地方买的,朕觉得不错,也想去试试运气。”
沈婉婉笑着说道:“臣妾记不得那地方叫什么了,是一个摆摊的外族人卖的,兴许他也不知去向了。”
李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转身走向一旁的紫檀木桌,从那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的那一瞬,沈婉婉都惊呆了,里面同样是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而且比自己手中的大上两三倍之我,香气也更加清幽,淡绿的花蕊,点点如春风簇动。相比之下,自己盒子里的,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婉婉尴尬地笑着,说道:“陛下,怎么这么巧?你这,你这冰莲从哪里得来的。”
李晏说道:“慕妃,你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朕还是小看你了。你必是去了国公府,从他家盗取了这冰王莲。国公府守备森严,你还能全身而退,你也真是厉害!”
沈婉婉只得笑着,她再想狡辩,也只是苍白无力。可是她没有想到,李晏也搞了一朵冰莲来。但,究竟哪一朵,才是冰王莲呢?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他手里的那么大,自然更像是,可是,谢春萍送给黄炎的,没道理是假的吧?
沈婉婉也不便多问,只是说道:“臣妾哪里有什么消息?只是想去杀了老贼,替陛下你扫清障碍,这冰王莲,也只是偶然间听得,臣妾未能杀了他,却抢回了这冰王莲——”
李晏竟十分动容,语气也缓和许多,眼神柔和地看着沈婉婉,却又有些责备之意,“慕妃,你居然去做如此凶险的事?你知不知道,国公府高手如云,你要是暴露了,必是有去无回,你呀,太天真了!”
沈婉婉垂眼听着,他没有为自己未刺杀成功而感到遗憾?李晏又说道:“你抢来的冰王莲,其实只是普通的冰莲,朕这里的,才是王莲,你赶紧生服,留几瓣给淳妃,你们所中之毒,便可以解七八成。”
看来,李晏也知冰王莲,沈婉婉也觉得,他拿来的,更像是冰王莲,难道谢春萍竟拿假的糊弄黄炎?那李晏所得的这一朵,又从何而来?沈婉婉想了想,问道:“陛下,是不是谢城主声东击西,其实拿着冰王莲给了你,怕你记仇于他。他这两边都不得罪,倒有些城府了。”
李晏立起眉毛,说道:“你倒是想得多。快些服用了,这冰王莲的药效可是有限期的,至于那朵冰莲,你也可以直接吃了,虽然效果差些,也比一般的药草强上千百倍了。”
沈婉婉点点头,拔下花瓣,便直接进了嘴,这花真是香甜极了,口感又十分细腻,她递上一瓣,对李晏笑道:“你也试试。”
李晏却哭笑不得,只觉得满室生香,沈婉婉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他有些慌乱起来,说道:“朕先回去了,剩下的花,你可小心掺杂于食物之中,给淳妃送去。”
他倒是有几分细心,只是大约知道她死不了了,又摆出一副臭脸色来,好像生怕自己靠他太近了,对他图谋不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