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肖木然和萧陌从两个方向奔过来的。
看到眼前的这片情景,几乎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萧天航的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就这么僵直的笔挺的,躺在地板上。
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看向我。
我觉得这不应该是我的错觉,他是真的在看我。
我看着他胸口上的餐刀,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呢?我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不对劲儿。
萧天航。
他好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老宅子的。
又好像是——
被迫的。
他,在向我求救!
一把鲜红色映入眼帘,萧天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闭上了眼睛!
“爸!”
肖木然叫了一声,上前抱住萧天航的身体。
或许是用力过猛,又或许是对方的伤势明显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
这一抱,他几乎一个跄踉扑倒了身子!
萧陌上前一步推开他!
“我来吧。”
肖木然按住老爷子,一手慌张地去按他的人中,另一手就要去拔她腰上的餐刀。
“先去医院吧。”
这时候,沈彬从外面走进来,说,车子已经备好了。
就这样,肖木然和萧陌带着老爷子上了车。
从惊怔里回过神的我一下子扑身上前,直接按住了萧陌的手臂!
我不是医学生,但最基本的急救知识告诉她,这种情况下可绝对不能乱来。
“刀不能贸然拔出来,萧陌,你先让我看看!”
“你也给我滚!”
萧天航突然醒了,却好像发了疯似的理智全无,哪里还顾得上修养和风度?
沉重的巴掌瞬间推开我,我瞬间站立不稳,还要萧陌一把挽住我的腰,将我牢牢救入自己的怀里!
“晓萝!你先留在家里。”
萧陌搂住我,大声对肖木然道:“爸,我们先送外公去医院。”
“行了你留下吧!”
肖木然气得目眦尽裂,看着儿子这会儿还把我护在身边,一股怒火早已焚尽胸腔。
“你还护着这个女人!要不是她,你外公会伤成这样么!我自己去,你留下!”
说完,他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阿雪。
“小雪你别看了,回去!把孙医生叫过来。”
孙医生很快就来了,原来是在萧家帮助小阡治疗的一个女医生啊。
“孙医生,你快来看看,你来!”
显然,在偏爱小儿子的肖木然眼里。小阡的一个女护工,都要比萧陌和他的妻子来得更可靠!
不过,看孙颖晓这会儿利落又专业的模样,也着实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
她果然不是一般的护工,而是有很强医学知识的执业医生。
孙颖晓不敢怠慢,赶紧摘掉一次性胶皮手套,并解释说刚才是准备给老爷子送点保养的中药来的。
“先把老先生放在沙发上。”
说完,她蹲下身,用剪刀小心剪开萧天航的衣服。
先查看了一下餐刀的位置,然后立刻松了口气道:“没事,入肉不深,至少达不到脏器。但老爷子心脏本来就不好。可能是有点晕血,或者是吓到了,才昏过去的。”
听闻萧天航没有大碍,在场的人总算才松了一口气。
可我就觉得仿佛听到了这世上什么最毁三观的笑话了!
晕血?别开玩笑了好么?萧天航可是军人啊。
然而肖木然并没有因此就放弃了对我的责难——
“沈彬!”
大吼一声,肖木然猩红的眼睛直接落在的身旁的沈彬身上。
“是,先生。”
“把太太送到楼上去。”
狠狠吐出这一句话,我几乎惊得倒退一步。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追究我过失伤人么?
说是把我送到楼上,可这摆明了就是软禁啊。
我原打算跟着萧陌一起去医院,等老爷子脱离危险以后,我就可以跟萧陌回家了。
这个老宅,我真的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肖先生,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本能想要辩解,可是话在喉咙里,却是被哽得十分难受。
身后一只大手牢牢掌撑她的腰,男人胸腔里夯实有力的跳动,从我背心里传递过来。
是萧陌。
“爸……”
“你别叫我爸!”
肖木然厉声吼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搞得鸡飞狗跳的!还不赶紧上去!”
明明与萧陌没有半点关系的事,却被他父亲毫无缘由地怪罪于责难,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
“先把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等警察来了,告她蓄意杀人!”
几个保镖听了命令,虽然脸上的表情有为难,手上的动作有踟蹰,但谁也不敢违抗肖木然。于是他们只能摩拳擦掌地上来,一步步逼近我纤弱的身影。
“我看谁敢动!”
萧陌上前一步跨在我面前,气势如虹,目光如炬。
“萧陌!我看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见状,肖木然怒而指向萧陌。
“爸,你要去警局,我亲自带她去。事情的来龙去脉总归讲得清楚,至于其他人,没有资格碰我女人一下!”
“先生。”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沈彬开口道,“还是先把老先生送到医院吧。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总是先救人要紧。以后的事,慢慢再追究。何况家丑不好外扬,现在就报警的话,是不是……”
蹲在沙发旁边的孙颖晓也赶紧顺着沈彬的话,赞同道:“是的,还是先把老先生送到医院吧。我这里只能做个初步判断和伤口缝合。究竟有没有伤到脏器,还是要造影来判断。”
“爸,我们先医院。沈彬,把车开过来。”
萧陌放开我的手。刚要走上前,就被肖木然一步喝断:“不用你管!沈彬,叫人备车!”
说完,肖木然指挥着两个保镖,连着沙发整个抬了出去。
我看了萧陌一眼,他给了我一个很坚定的神情,但旋即还是跟了上去。
坐在卧室的大床上,我始终不发一言。
大厅里的狼藉已经被人收拾干净了,萧天航也送进了医院。
这个宁静而注定不凡记忆的夜晚,让我觉得胸腔里又冷又空。
直到耳边传来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有股熟悉的气味灌入鼻息。
“晓萝姐。”
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我的手中,氤氲的白气缭绕着我朦胧的视线。
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
不受控制地砸了第一颗下来后,便越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我也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会对着小阡哭得力竭声嘶。
“对不起……”
我哭得越发伤心,一边摇头,一边道歉。
“没关系,外公的事又不是你的错,晓萝姐。”
小阡拉起我的手,笑容有点清脆,又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