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人坐在驾驶室,怀中还抱着小狼崽,眼中发出了闪烁的光芒。
“小姑娘,你这样非常危险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孩子可真是不懂事,行走在青藏线,怎么可以随便停车呢,万一上来的是一个坏人,看你怎么办?”邋遢人非常不客气地拿起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随后,酣畅淋漓地大呼一声,神色也变得非常轻松。
阿兰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看见邋遢人一饮而尽的一瓶矿泉水,眸光中带着几分无辜。
“你……那个……”阿兰欲言又止,算了,一切都是邋遢人的宿命。
邋遢人又继续喋喋不休地道:“你走青藏线,开这么好的车,真的,给点钱吧,保护三江源好处多,其实也就是保护你们自己……”
阿兰始终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只有小狼崽用呜咽的声音回应邋遢人。
邋遢人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奇怪,我怎么这么瞌睡,大概率是你的车子太舒服了,我睡一会儿,等到了下一个保护站,你记得把我叫醒,最近那些人又猖狂……”
阿兰蹙眉,凝眸注视了一番邋遢人,眉宇之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悠悠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活该!”
小狼崽也趴在邋遢人的身上睡得呼呼作响,一人一狼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阿兰看看邋遢人旁边的矿泉水,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车子还在往前疾驰,邋遢人睡得天昏地暗,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阿兰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长时间开车,她也觉得非常劳累,正好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
这一片原始森林,完全是没有被污染的模样,在雪中,翠绿的颜色更加凸显,在蓝天下,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模样,也显得更加精彩。
三江源头,到底在哪里?喝一口水就能缓解自己失眠的毛病吗?阿兰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醒,顺着阿兰的脚爬到了阿兰的怀中,呜咽了几声,突然对着原始森林一阵嚎叫。
“嗷呜,嗷呜……”声音在森林之中回响。
也是,这就是狼王的姿态,让阿兰感觉到惊奇,可可的狼王气质,果然是与生俱来的。
阿兰刚刚上车,发动了车子,天空又开始下起了白茫茫的雪,一路上往前走,她已经渐渐的分不清楚方向,只好将车子停在道路的一侧,等待雪停止。
看着眼前的雪花,阿兰在车子上煮了一杯茶。
突然,她却笑出了声音。
上次这么安静地赏雪,应该是在小时候,提起小时候,阿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她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后来,她渐渐成为一个傀儡。
小时候,为了学习成绩,哪怕考第二,父亲都会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对阿兰冷嘲热讽一般,然后进行冷暴力,母亲则是在一旁掉眼泪。
迄今为止,阿兰晚上做梦还是会在写数学题,还没睡醒的时候,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像放电影一样的过数学公式,物理公式,化学配平。
后来参加工作,她渐渐地变得不快乐,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晚上没有办法入眠,只有靠工作麻醉自己,靠药物进行短暂的休息。
心中的疲惫与身体的疲惫,很显然是两种概念。
从三十多米高的写字楼看向黄浦江,阿兰有时候想要一了百了……好几次都被母亲唤醒。
母亲也知道阿兰是出了问题,所以,给了阿兰这么一条建议,去三江源走走吧,喝一喝黄河源头的水,包治百病,尽管知道是夸张的成分,可是阿兰小时候唯一的快乐就是回到外祖父的草原上,发疯一般的奔驰跑步,那时候,她是有笑容的。
阿兰喝了一口茶,坐在越野车的后面,怀中抱着小狼。
“可可,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叫做可可,多好听的名字啊,来这里,真的能让我睡得着吗?”阿兰抚摸小狼崽瘦弱的身体,又给了它一些糌粑和肉干。
得到了吃的东西,可不紧不慢地咀嚼起来。
邋遢人突然发出了声音:“哎哟,天怎么阴沉沉的,又开始下雪了,哎哟这个天气哦,真是的,今天晚上之前肯定赶不到保护站了。”
“那里有泡面,后座上面还有奶奶送的干粮和肉干,还有一些曲拉,想吃的话就赶紧吃吧,等雪不那么大了,我们再出发。”阿兰白了一眼邋遢人,突然开始有点心虚。
小狼崽看见邋遢人,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邋遢人的一袋子垃圾跟后座上面吃的东西融为一体,阿兰已经是非常嫌弃了。
“你还没有交代,小狼崽是从哪里得到的,你这么有钱,看起来也不像是盗猎者啊,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邋遢人突然变得非常狠绝。
此时,阿兰才慢慢地打量邋遢人,发现这个人是真的邋遢啊。
身上的衣服已经辨别不出是什么颜色,除了黑黢黢就是黑黢黢,牛仔裤的蓝色已经带了几分油腻,浑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一双靴子是看得过去的,应该是意大利手工靴子。
不过,长期在青藏线,三江源这种地方出没,还是全部靠脚程的,没有一双好靴子,也说不过去。
邋遢人的脸上只能辨别出高高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只是满脸的胡子,真是让阿兰倒胃口。
“嘿,小姑娘,你看啥呢,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人?”邋遢人突然甩甩自己的长发,那几缕头发已经油腻的糊在一起。
阿兰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想法,老外的脏脏辫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