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很快回到山洞，晏九黎昏迷，暂时没有危险，但醒来之后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雪染能力透支，其他人也帮不上忙，只能她自己慢慢恢复。
夜羽本不想在这个时候询问雪染，可他也不知道药剂的分量能让晏九黎睡到什么时候。万一他醒来后依旧没有恢复神志，别说第二支针剂可能起不到这样的效果，现在他身上也找不出第二支来。
这东西本就不好制作，也因为晏九黎这么长时间状态一直十分稳定，就没多准备。哪想到会在这时候突然出事。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就躺着，不要乱动，好好休息一下，很快就能恢复。这件事很重要，我……”
夜羽看着雪染，有些说不下去。
雪染脸色苍白，每喘一口气都异常痛苦。
以她对夜羽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非常重的事，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提出来。
尤其是想到晏九黎当时奇怪的样子，雪染心里也有那么点恐惧。如果夜羽没有及时赶到，说不定她当时就死了。她是这么觉得的。
她缓了口气，这才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况。她知道的无非这些。
雪染不知道晏九黎是什么时候来的，只能从晏九黎一手挥开雪狼犬开始讲起。
有精神力暴动前科的人，即便在服用抑制剂后精神力状况得到缓解，再次暴动的几率也非常大。原因也能是受到外部刺激，也可能是当事人自身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走出。
晏九黎自控能力非常强，但这并不能说明他这次精神力突然暴动就是受到外部刺激。夜羽不会如此武断。
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可能原因多半还与雪染有关，虽然并不一定是雪染的错。
“嗯。我知道了。但是你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下次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雪染这情况还不算太差，若是他再晚去一会儿，不用晏九黎动手，她自己就先因为能力过度透支休克了。
“不，不是……”
雪染全身疼得厉害，这疼痛跟她平时很锻炼时还不一样。好像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遭受着挤压，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但她却没有停下，这件事她一定要说。
“我，能力，他，吸收。”
之前为了解释清楚，说了太多话，雪染现在有些难受。只能一个字一个字表达自己的意思。好在夜羽听明白了。
“你说晏九黎吸收了你的能力？”
夜羽语速很快，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一些。
当时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许多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晏九黎每次精神力暴动都很难制服，所以要先打镇静剂，再打抑制剂。可今天他却没遭到多少抵抗，可以说很轻松就制服了晏九黎，这非常不正常。
而且当时晏九黎的一系列反应也非常奇怪，他不是见到移动的物体就打，一味破坏身边的事物，而是一直纠缠在雪染身边，不愿松开雪染的手。
一个人吸收另一个人的能力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尤其是晏九黎和雪染的能力都非常特殊，未必不会出现这种现象。但这还要等晏九黎清醒过来才能问明。
“我先给你们做个检查。”
当然主要需要检查的还是雪染，如果不是雪染自己说，换做谁都不会往这方面想。
雪染那时脸色苍白，他只以为雪染是被吓到了，毕竟她以前没觉醒能力，体质也不好，能活到这么大肯定被保护的很好。
可如果是因为能力透支才变成这样。她是怎么坚持着走过来的？他怎么早没往这方面想。
雪染压根儿不知道能力透支的严重性。检测能力需要一定时间，晏九黎要做的检测复杂些，不过以前都检查过无数次，晏九黎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非常清楚。
检查结果出来需要时间，不过结合晏九黎当时的情况，雪染现在的状况肯定不会太好。他已经让空颜去取对恢复能力有帮助的东西了。
这边有两个伤患，离不开人，他必须守在这里。
晏九黎那边的结果先一步出来，虽然大体什么样子夜羽也能猜到，他还是拿过来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身体一颤。
他看看晏九黎，又看看手里的监测数据，最后看向旁边脸色惨白的雪染。突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毕竟事关重大，夜羽不得不慎重。
未免出现错误，夜羽又检测了一遍，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这时，另一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夜羽拿过雪染旁边的检测仪器，眼睛直直看着上面显示的内容，很久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
疼，特别疼。
之前可能还处于震惊中感受没那么明显，这会儿恨不能现在就晕过去，省得她还要受罪。
雪染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什么也没有说。
那滋味夜羽再清楚不过，很难想象她一个连战斗能力都没有的女孩子是如何承受的。他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旁边出来极小的声音。
“饿。”
起初，夜羽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眼见雪染又要张口，他忙掏出一支营养剂，撕开包装一点点喂给雪染。
营养剂好像没那么难喝了，也可能是她现在根本尝不出味道。
整整一支营养剂下肚，胃里不舒服的感觉总算得到了缓解。刚刚的饥饿感来的太突然，明明现在才下午，按照她以前的习惯，都是早上喝一支营养剂一天都不会觉得饿。
不过她现在状态不好，也没心思想这些。她要放空自己，只要不去感受，就不会觉得痛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雪染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却不曾叫喊过一声。她闭着眼睛，意识却前所有的清醒。
她将意识投入交换屋内，在这里她至少还可以跟雾翎聊聊天，虽然它每次回复都很慢。但不用她张口，不会牵动全身，感觉好像可以抛弃这个让她无比痛苦的身体似的。
也因此，雪染非常不想睁开眼睛。
雾翎不理她，她就自己跟自己说话。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都黑了。晏九黎悠悠转醒，他眼神清明，一看就是完全恢复了。
夜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