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这个称呼，让程澄和穆霭的脸色同时一黑。
程澄退后两步，神色戒备：“别叫这么亲密，我跟你没这么熟，答应我的东西，快点给我吧！”
她这么一退，恰好到了穆霭和章横的中间位置。
隔两个人各是两步的距离。
张达揉了揉鼻子，心内暗想：程小姐，你倒是多退几步啊！
这样就能直接到穆总的怀里了。
章横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位置，他的脸上全是兴奋，声音像是吃了药一样高昂：“程澄，你到我身边来，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只要你过来，别说你要的那点东西，我的半条命都可以送给你！”
这人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程澄咬牙。
那张底片和快递包装，对她来说的确有点用。
发快递的人，肯定跟长生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定能从中查到有用的信息。
就算是查不到，她也不能任由程漓的照片流落到别人的手里。
她的脚尖动了动。
就在此时，穆霭低低的咳嗽起来。
程澄偏头看他，恰好撞上男人的眸子。
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到底相处了两年多，程澄对男人多少有点了解。
心内隐隐有一种直觉：要是她现在走到章横的身边，那就等于彻底从穆霭的心里离开。
要做个选择。
程澄心念转了又转，内心挣扎了好一会，但其实不过是五秒的时间，她便又退后两步，站定在穆霭的身侧，道：“我赢了，愿赌服输，章总难道是要反悔吗？”
章横不掩失望，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没有回答程澄的问题，转而看向穆霭：“穆总这大晚上的冲到我家，是怕你前妻遭我毒手吗？”
他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你这前妻可厉害的紧，花样也多，我刚才被她用领带玩了一回捆绑，老二都差点萎了！”
程澄柳眉倒竖：“章横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刚才捆你是防着你！”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两人在玩什么情趣大战一样。
章横笑的暧昧：“我懂我懂，这种爱好不好随便对人说，不过你跟穆总好歹结婚了两年，你的这点品位他应该很清楚吧！”
咳咳咳……
穆霭剧烈的咳嗽着，白皙的脸上笼着乌云：“你厕所漏水，我才上来的！”
“请你尽快修好！”
男人说完这一句，转身就朝外走，仿佛他来这一趟真的是为了这事。
程澄有点懵，站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冷冷淡淡的说：“漏水的房子，你还舍不得走？”
程澄赶紧跟上去：“我正准备走呢！”
章横倚在门框上，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程澄，男人都不喜欢你这种勾勾手指头就凑上去的！”
“你确定不留在我这里过夜吗？”
“你东西真的不要了？”
程澄回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再说。
穆霭走的极快，她穿着高跟鞋小跑着才跟上他的脚步，钻上了他的车。
男人紧靠着窗户坐着，一副要远离她的样子，冷声冷气：“你要从他手上拿什么？”
“一张照片！”
穆霭想了几秒，道：“公交站海报上的那个女人的照片？”
程澄点了点头：“恩！”
他是从那个时候就跟着自己了吗？
看着自己哭，看着自己上了章横的车，然后跟过来的？
程澄心里这么猜测，却不敢问出口。
爱情让人变得如此胆怯。
“她是你什么人？”连一张照片都要在乎到这种程度。
程澄深吸一口气：“是我妈！”
穆霭轻嗤一声，转头过来看她，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全是讥讽：“程澄，我在你心里这么蠢，这么好骗？”
那个女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年龄，都绝不像是程澄的生母。
在他逼视的目光中，程澄轻轻的笑了一声。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可笑。
随口编的谎言，很多人相信。
掏心掏肺的真话，却被人以为是在糊弄。
车内的气氛一时僵持，张达插话尬聊：“其实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拥有不老童颜的，你看天牢童姥，还有吸血鬼，还有日本不是有五十岁的辣妈比女儿还年轻吗？”
男人一言否决：“那是骗人的！”
程澄抬眸看他，突然问道：“穆霭，如果你的身边真的有天山童姥或者吸血鬼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
“戒备，远离甚至诛杀！”
非我族类，穆霭不觉得能跟这样的异类好好相处。
他对正常的不熟悉人类，尚且没有多少耐心，何况还是这些二次元人物。
他不过就这么一说，但程澄听到这个答案后，心却是狠狠的沉了下来。
她本来脊背挺得笔直，此刻却是往后重重的靠在座椅上，仿佛脊梁骨被人抽走了一般。
穆霭偏眸凝了她几秒后，道：“不用费心编，我随口一问而已。”
他已经不想费精力去辨别她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程澄垂着眸子，瘦长白净的手放在腿上，没有说话。
穆霭收回目光，看向车窗上蜿蜒下来的一条条水做的小蛇，道：“不过你这个赌局做错了，那些广告不是章横投放的！”
“不是章氏珠宝吗？”
这一次换成张达回答：“章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内部非常复杂，那些公交站的海报是章横的二叔投放的，双方一直在角逐，章横要想从他的手上拿到东西，怕没那么容易！”
该死的！
程澄脸上滑过懊恼。
这个章横居然骗自己。
穆霭嘴角带着淡淡讥讽：“章横那个人，从来没有底线！你……”
本想说以后离他远点，但转念一想，自己居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在为她着想，又觉得心内堵得慌！
“停车！”他突然开口。
张达一怔，虽然不解还是缓缓踩下刹车。
车子靠边停下，男人闭着眸子，不再施舍程澄一个眼神：“你下去！”
张达忙道：“穆总，外面还下着雨呢……”
“下去！”男人冷冰冰的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