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还还是不还？”
陈小艺冷冷的质问，目光不带一丝温度，转头跟林正益打配合，“林局，我是受害者，我有权利让她归还属于我的钱吧？”
“当然。”林正益面色严肃，抬手打了一个手势，大家瞬间安静了下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杨翠萍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咬着牙准备躺地上装死，反正警察也不能拿她一个女人怎么办？
难道，李芳芳还真能看见自己亲妈因为一点小钱，就叫警察给捉走？
反正杨翠萍不信。
那点钱，她也不愿意还。
进了自己口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命跟子，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哎呦——”
“林局，看样子她是不打算还钱了，那事儿也好办，你们这边能不能直接带走？带去局子里头问问，我不在意这点钱，但是大队里有这么一个人住着，我替大家伙儿不放心！”
不是不愿意还钱吗？
不是想直接装死吗？
那陈小艺就把事情往大了扯，毕竟这事儿性质很严重，往小了说就是抢亲闺女的钱，往大说了，那就是抢陈小艺的钱。
陈小艺和她无亲无故，顶多算个邻居。
杨翠萍能抢她一个，是不是以后也能抢别人家的？现在谁家家里头没点宝贝放着，放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谁能过的踏实？
“对，林局把她带走吧，带走吧。”
眼瞧着大家又要开始闹，杨翠萍连装死都装不成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甩手就是一记耳光落在李芳芳脸上，还嫌不够，推了她一把，“李芳芳，你是个死的不成，这么多人欺负你亲妈，你看不见吗？”
李芳芳神色麻木，听了冷冷一笑，直指李大柱，“妈，这不是你亲儿子吗？他都没反应，我要啥反应，你就去吧，等你去了我就跟赵然好好收拾你儿子，当姐姐这么久，他也该孝敬一下姐姐对吧？”
“......”
“你敢！你个烂货，你敢跟你弟弟要钱！老娘就是死了也不放过你！”杨翠萍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张老脸扭曲变形，只可惜李芳芳根本不怕。
她低低的笑着，“妈，你都当鬼了，我还怕你干啥？你就不怕我叫人超度你吗？”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大家都莫名打了个寒颤。
杨翠萍都把人好好一个闺女逼成啥样了？
明明是亲母女，最后却闹成这样，都是杨翠萍的锅！
“你....”杨翠萍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样，怔怔的说不出话。
“别废话了，不还钱就带走。”林正益大手一挥，警察们蜂拥而至，一人一只手，杨翠萍一会儿的功夫动弹不得，她这些终于怕了。
看着李芳芳苦苦哀求，“芳芳，妈知道错了，妈再也不这样了，你快让警察放手，我是你亲妈啊，你不能不孝顺啊！你小时候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我不容易啊！”
这会儿知道怕了。
陈小艺扯扯嘴角，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妈，说啥都晚了，你拿的钱是小艺的，你不还钱，今天就别想出来了，不过你放心，等你走了之后，这个家我一定好好替你打理。”
明明是很普通一句话，杨翠萍却硬是从里面听出来了阴森森的感觉，她吓得屁滚尿流，当场就号啕大哭，“我错了，我愿意还钱，我啥都愿意，我不去公安局我不去蹲局子，救命啊！”
可惜，她早就作恶多端，根本没人同情。
“愿意还钱了？”陈小艺问。
杨翠萍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掏钱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下，好半天之后才狠着心从自己的裤腰带里面抓出来一把钱，放到地上。
“芳芳。”陈小艺提醒了一声，李芳芳蹲下身数钱。
这点时间并不算长，但杨翠萍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里了，那叫一个紧张，她裤腰带里面还有一部分钱。
“不够，还差五百。”李芳芳抬起头冷冷看着她。
“剩下的钱呢？”
杨翠萍本来想说没钱了，但看见这死丫头阴森的眼神，她一下就害怕了，颤颤巍巍的说，“裤腰带，里头还有。”
李芳芳想都没想，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翻了一遍，这下终于完整了。
一共是一千块钱，其中有五百是属于陈小艺的，她把钱算好之后给了陈小艺，剩下的钱又当着大家的面塞了回去。
“芳芳？你这是做什么？”陈小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丫头不会心软了吧？
好好的钱才刚拿回来，怎么又给回去了？
杨翠萍看见也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好闺女，妈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就知道你不会亏待妈！”
她横眉竖眼地冲警察大吼，“看见没有？老娘还钱了，剩下的钱是我闺女给我的！我闺女孝顺给我的！”
林正益傻眼了，求助的眼神看向陈小艺。
但陈小艺这会儿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拉了李芳芳一把，压低声音提醒道，“你这是干嘛？芳芳你不会心软了吧？她压根不把你当女儿看，你何必呢？这就是个无底洞，你心软一次，他们就会跟水蛭一样牢牢巴着你，难道你想以后一辈子都叫他们吸血吗？”
陈小艺越想越气，“那可是你和赵然的血汗钱呀！”
大家都一脸不解，这刚才还闹着呢，咋这下有母女和好了？
不是吧？
好半天之后，李芳芳终于开口了，她双眸无光，整个人像一具尸体走到杨翠萍跟前，“妈，这些钱给你，你满意吗？”
“满意满意，我太满意了！”
杨翠萍都快乐开花了，甚至还忍不住埋怨道，“你这死丫头，早这样不就行了，妈还至于跟你动手吗？闹上这一出，丢不丢人？”
听着她指责的话，李芳芳一点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说道，“满意就好，满意，那就断了咱们母女之间的缘分吧。你先别说话。”
杨翠萍瞪大眼睛，刚想张口又让噎了回去。
“我知道你生了我，又养我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