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小李正转身整理小推车上的东西，回头一看，床位上没人了，然后就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方才，姜黎听到那首歌时微微一怔，随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喂？”
是沈别的声音！
姜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下了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往外冲。
刚走出门，看见走廊上渐渐走远的熟悉的背影，她正要跑过去，没跑两步就滑了一跤。巨响在走廊里回荡，剧痛从腿上传来，眼见背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她急忙喊道：“沈别——”
那人的脚步顿住了，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和沈别如出一辙的面容，姜黎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她怕他看不到趴在地上的她，只得又喊了一遍：“沈别！”
只见沈别小跑过来，朝着姜黎伸出手，要扶她起来，只是表情有些疑惑，问道：“你没事吧？”
姜黎还没察觉到的沈别的异样，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起不来了……”
这时小李走出来“呀”了一声，道：“怎么这么急急忙忙出来？还摔倒了？腿有事吗？”
姜黎直接哭了出来，握住沈别的手，说道：“我好痛……”
沈别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小李推来的轮椅上。陪着姜黎做完了检查的全程。
姜黎打完石膏，躺在病床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沈别。
不知道为何，沈别好像和她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并不是很爱说话的样子。
沈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姜黎的笑容凝滞在脸上，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认识吗？”沈别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沈别，你要是不认识我，会陪我做完全程的检查？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姜黎抓住沈别的手，却被他挣脱开了。
沈别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抱歉，我真的不记得见过你。我带你去检查只是因为，地上的那摊水是我不小心洒的。”
这个答案对于姜黎来说宛若晴天霹雳。
她曾想过如果沈别不认识她，或许就能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当设想变成了现实，她又觉得无比失落。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你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连名字都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姜黎勉强地笑着说道。
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温柔，就连名字都一模一样，可她觉得那都不是他。
因为两个人的眼神不一样。
在狼人杀里的沈别曾经说过，她出来后的世界和她原本的世界应该是一样的，可……真正的沈别已经死了，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呢？
沈别笑中带着些许疏离，笑容也淡了很多，任谁被当成替身也不会开心的，但他面色不变，温和地说道：“是吗？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他该不会也是个律师吧？”
姜黎凝视着沈别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她缓缓道：“是啊。他就在林城律师所。”
只见沈别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改天拜会一下这位同行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别，是AB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今天我的一位客户在这个医院，有些事情要见面说，所以从A市来到了这里。”
沈别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姜黎。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姜黎接过名片，垂眸，将名片用手盖住，不愿再去看那张熟悉的面容。
她怕她再次失去理智。
“没有，我当时事情已经办完了。”沈别道。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林城？”姜黎问道。
沈别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姜黎，说道：“我怎么听着你像是不太想我留在这里？”
姜黎急忙摇头否认。
沈别轻笑一声，开玩笑似的说道：“该不会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你的前男友吧？”
姜黎摇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男朋友。”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他你受伤了？是怕他担心吗？”沈别疑惑地问道。
姜黎低着头，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因为电话再也打不通了。
沈别急忙抽了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问道：“对不起，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姜黎抹掉眼泪，勉强扬起一个笑脸，说道：“没有。沈律师，你应该挺忙的吧，你不用再这陪着我了，别耽误了要事。”
沈别明白了姜黎话里的意思，依然风度翩翩地同姜黎告别。
姜黎再也绷不住了，哭出了声。
她终于察觉到了眼前的沈别和她印象里的沈别有什么不同了。
眼前的沈别温柔耐心、进退有度、风趣幽默，却透露着一丝虚假，就像是……在对付客户！
令她陌生的是沈别对她的态度。
对于沈别来说，她是个陌生人。
如果沈别已经消失了，那么刚才的“沈别”也只是个AB律师所的律师，和姜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他就是沈别，如她所愿，他不记得姜黎了。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她想，没有她的沈别可能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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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别从病房出去了，笑容消失在脸上，他打了一通电话。
“喂？帮我查一个人。”
“谁？”
“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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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室的沈别打开文件夹，看着姜黎的资料。
发现姜黎和他在同一个高中，同一所大学，甚至在同一个社团——汉服社，两个人都留任。
可他竟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但他的记忆没有缺失，看到这份资料才想起来，哦，好像是有个叫姜黎的人。
他放下文件夹，右手放在心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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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翻开枕头，看见底下的纸条——是王珊珊给她的网址！
她登进那个网址，果然是个论坛。
正巧看见一个新帖子。
【沈大佬的队友呢？不出来说一下战况？不会又死完了吧？】
她点了进去，里面已经盖了好多楼了，大多是围观的。
好像没有人怀疑沈别会死。
她翻到第三页时，看到了一个人说：“报——我在医院看到沈大佬了！”
这层楼就跟了很多评论。
“艹！快说是哪个医院，我要赶紧跑路！”
“不求和沈大佬做队友，只求不要成为对手。”
“救命啊——我最近不能离开医院！我老婆快生了！”
“层主快说！到底哪个医院！”
但层主一个都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