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楼下传来喧闹声，先前下楼的几个捂着口鼻，狂奔上来，白月倚靠在路纪身上，侧身直接往垃圾桶里吐。其他人也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见此，姜黎便知结果了。
她倒是觉得，王武算是死得其所。一条见不得光的蛆合该死在粪坑里。
“5号应该在厕所，然后炸得整个一楼到处是……”章散紧皱着眉头说道。
李思思捂住他的嘴，一脸嫌弃，让他别再说了。
路纪脸色一变，面色有些凝重，沉声道：“这么说，5号一直待在厕所，根本没有作案时机。”
沈别看向路纪，眸光闪烁，勾起唇角，带着点讥讽的意味，幽幽地说道：“一开始你先说5号可能是伤了我之后躲起来，带节奏杀死了5号，现在又说5号没有作案时机。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沈别审视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将他定在原地，路纪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白月也侧着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路纪。
这时，赵秦打破了寂静，说道：“行了，白天的讨论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吃饭的事情吧。我都快饿死了，从进这个酒店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路纪连忙顺着赵秦给的台阶下了，说道：“没错，一楼的自助餐是吃不了了，不过酒店后厨的冰箱应该还有生鲜冷冻制品，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沈别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白月已经对路纪产生了怀疑。
路纪依旧是领头，带着大家绕开一楼沾了屎的地方，前往后厨，只是众人不经意间都与他拉开了距离，就连白月也没有挽着他。
姜黎和沈别跟在后面，隔了有一段距离了，姜黎轻声问道：“我们走在太后面会不会拿不到食物？”
沈别凝视着前面的一群人，低声道：“比起食物，我更不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们。系统发布的游戏中，食物一般是充足的，大概有5~8天的量。即使是玩家发布游戏，也不至于在食物上克扣，毕竟死一个人获得的积分可比伙食饭多得多，克扣食物还会被活着出来的玩家投诉，投诉成功会扣除积分。而且，杀的人不论身份，都有积分。”
“也就是可以杀队友？”
“理论上是的，不过，没有什么大仇，一般不会杀队友。毕竟损人不利己。”
如沈别所料，冰箱里的食物还有很多，够他们这些人吃好几天。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沈别和姜黎，他们都不会做饭。
又因为十年前的仇怨，谁也没有开口。
沈别沉声道：“这样吧，签合同，用积分换几天的吃食。”
王珊珊连忙拍板叫好，说道：“我觉得挺好！这样谁也不吃亏！”
萧斐夏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满意，说道：“说清楚怎么签合同。”
“拟合同这事我熟，稍等。”沈别示意姜黎留下，自己离开后厨。
姜黎解释道：“沈别是律师，应该是去找电脑把合同打印出来了，不然这么多人，合同一式两份的话，手写能把人累死。”
路纪语气阴森，冷笑道：“原来是律师啊，难怪……”
白月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什么语气？因为人家律师抓住你话里的漏洞，你就恼羞成怒了？”
“你怀疑我？！”路纪拔高声线，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月。
白月顿时委屈了起来，带着哭腔道：“你敢凶我？！”
接着就是小情侣吵架，没完没了，直到沈别拿着一叠纸回来，才停下来。
众人依次拿走自己合同，认真查阅，姜黎发现这些合同的受益人只有她，全部的积分加起来有两千多，不禁面露疑惑地“咦”了一声。
“我不需要积分，而你是第一次参加。积分不一定要立刻兑换成钱，你可以留着，在游戏里需要用积分交换一些东西。”沈别的解释在耳畔响起，姜黎下意识偏过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温柔似水的眼眸中。
“可是……”姜黎还是有些迟疑。
“相信我。”沈别掷地有声地说道。
姜黎只好点点头。
等到众人签好字、吃完饭，收拾好，已经是下午3点了。
姜黎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三明治当晚饭，让他们带回去吃。
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等待夜幕降临。
姜黎陪着沈别去找免罚卡，除了熟悉酒店，一无所获。
【天黑请闭眼，请各位玩家开始行动】
酒店里的灯光全部熄灭。
他们低头看手机。
现在是下午5：00。
“去吧。注意白月。”沈别叮嘱道。
姜黎静静地看着沈别，贪恋掌心的温暖，没有立刻松开，轻声道：“别再伤害自己了。”
沈别莞尔道：“好。”
姜黎和沈别分开后来再次到“666”房间，这一路上，她格外小心，反复确认没有人跟过来，才扫码进去，房间里只有王珊珊，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当姜黎问起萧斐夏在哪时，王珊珊一脸不耐烦地说道：“我真是服了她，她又自己拿着注射器杀人去了，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
“她……一直这样吗？”姜黎想起过往岁月里萧斐夏的笑容和安抚人心的温柔，怎么看都不像是独裁者和杀人狂魔。
是这个游戏改变了她吗？
王珊珊紧锁眉头，说道：“我不知道，之前没有和她一起玩过。”
从第一次见到萧斐夏起，她就具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性，在这局游戏里，她似乎有一个一定要杀的人。
“在我转学之后，萧斐夏与这些人有什么恩怨吗？”姜黎问道。
萧斐夏来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只见王珊珊摇摇头道：“好像没有。如果非要扯上恩怨的话，你讨厌她偶像，她说不定会仇视你。不过，你是队友，她也不能拿你怎么办。噢，对了，她喜欢路纪！她和白月是情敌！”
姜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么说，第一晚她出去其实是在找白月，没想到白月自己送上门来。”
“如果这样的话，她刚才也是去杀白月。”王珊珊猜测道。
姜黎说道：“白月的确不能留，我怀疑她是预言家。语言会骗人，可票型不会。白月无故投你，就是证据。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来“666”房间之前，有没有接触过白月？”
王珊珊思索片刻，仿佛眼前一亮，说道：“有！我在楼梯上碰见过她，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她看了我一眼，然后跟见了鬼似的跑了。”
姜黎微微皱眉，又问道：“她当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王珊珊想了想说道：“她平时都是带美瞳的，但那个时候带了眼镜。”
姜黎突然想起名侦探柯南里柯南带的那个眼镜，轻声道：“也许，这个眼镜能识别人的身份，白月如果是预言家，那你的身份已经被她知道了。”
王珊珊微抿嘴唇，出了一身冷汗，咬牙切齿道：“这种坐以待毙的滋味太难受了，希望萧斐夏真能杀了白月。不然……”
“明天必须找机会和萧斐夏说清楚。”姜黎凝眉缓缓说道，“另外，女巫、预言家都已经出来了，还差个猎人就找齐了。”
“看看明天有没有办法把猎人引出来……”王珊珊道。
突然，门外传来机器音：“识别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