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头活着的时候大概是把怨气全都撒沈二湖这个二儿子身上了。
沈大海哪怕在城里都听沈小宝说过好几次。
说老爷子是咋折磨沈二湖的,从早到晚都不让沈二湖睡个整觉。
沈大海不知道内情,只以为老爷子是嫌沈二湖和寡妇私奔丢脸这才变着法的拿儿子撒气。
只有沈锦,作为听过沈老头梦见了啥的当事人,她心里清楚沈老头后期为啥那么折磨沈二湖。
无外乎就是沈老头做的梦里,沈二湖不孝到让沈老头即使在清醒之后都对这个二儿子恨得牙根儿痒痒。
老爷子这哪是撒气,分明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呢。
所以在沈老头人生的最后光景,这对曾经关系最好的父子俩可以说是相互折磨,不剩一点温情。
现在想想,其实也挺讽刺的。
尤其在沈老头走之后,沈二湖就跟那脱离了五指山的孙猴子似的,半点顾忌都没了。
整个人是想怎么浪就怎么浪,也难怪会让沈大海他们烦成这样。
宋大妮光是提起他都觉得恶心。
她一脸厌恶的说:“沈二湖现在没能耐骚扰我了,我给他找事儿干了。”
“给他找事儿干?”朱秀芬诧异,下意识就以为……
“你给他找工作了?!”
“不是。”她看着宋大妮,恨铁不成钢的,“你管他干啥?就那样的人你都多余管他!”
“你现在受不了他骚扰你就让步给他找工作,那等他尝到甜头儿了不得蹬鼻子上脸啊?”
“现在是让你给他找工作,以后就是让你给他找媳妇儿,我可跟你说那样的人啥不要脸的事儿都干的出来。”
看她紧张成这样,宋大妮心里还挺软乎。
这要是放在以前朱秀芬哪会管她死活,谁承想她这离个婚还和以前看不对眼的妯娌处这么好。
宋大妮温声道:“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
“我肯定是不可能给他找工作的,那就是个无底洞,我说的给他找事儿干了是我让人把胡果给劝回来了。”
“现在胡果和他互相折磨呢,他且腾不出工夫过来纠缠我来。”
这话说完连沈锦都有些惊讶。
沈锦:“你把胡果给劝回来了?”
“那你看看。”宋大妮得意,“我之前不是让人帮我去看看胡果过得怎么样嘛,结果那人一去发现还真和囡囡你猜的一样。”
“胡果在婆家跟佣人似的,嫁的男人岁数都能当她爹了,还有一堆和她差不多大的继子继女,一个个的都不拿她当回事,说她是被买回去的。”
宋大妮冷笑一声:“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咋回事了,胡果怕是被沈二湖那个畜生给拉到外地卖了。”
“因着日子都跟人家过上了,离娘家又远,跑都跑不掉,沈二湖这才不怕胡果和胡老太说实话。”
说起这事儿要不是现在在饭桌上,宋大妮高低得狠呸沈二湖一口。
干的还叫人事了?
畜生都不如。
宋大妮:“然后我和胡果那边的联系就一直没断过,一开始胡果不知道和她联系的是我,就一直以为和她联系的是我找去出面的那个人。”
“后来我看时机成熟了,就露了面,和胡果说了我改嫁了现在过得有多好,胡果一听,你们是没看着当时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回头就更恨沈二湖。”
“然后去年胡果新嫁的男人,也就是被沈二湖卖给的老男人死了,胡果又成了寡妇。”
“继子继女肯定不可能养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后娘,就随便打发了点东西把她给赶出家门了。”
“我一看,这多好的机会,赶紧把人给劝回来了。”
她说得轻松,可耗时这么长时间就能证明这事其实远没有宋大妮说得这么轻松。
胡果性格摆在那里,习惯了逆来顺受。
让她反抗报复,宋大妮可谓是下了死功夫才把人给调教好。
宋大妮:“她本来就恨沈二湖,这么一回来又嫁不出去了,可不就只能一门心思的折磨沈二湖去了嘛。”
朱秀芬想到胡果那性格,有些怀疑:“胡果成吗?那可是沈二湖,胡果还能摆弄得了沈二湖?”
“一开始是不成的。”宋大妮心累,“可是她总得想想她多大年纪了,就因为沈二湖她是名声坏了前程没了,这么大岁数娃都没机会生一个。”
“我跟你们说有时候就是这种懦弱的人发起疯来才最吓人。”
“她啥都没了,自己心里有数该怪谁,这要是还硬气不起来那也活该她这辈子活泥里。”
不过好在胡果还是挺能扶得上墙的。
宋大妮笑道:“前两天你们听见消息没?说沈二湖拿耗子药给胡果药了。”
“啥?!”此话一出,就连一直默默吃瓜的蔡老太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宋大妮:“胡果干的。”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就适合玩阴的,胡果就是这样的人,明面上柔弱又窝囊,可等真狠下心了,那也是个心狠手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憋着口气给沈二湖勾搭上手。
宋大妮:“她让沈二湖买的耗子药,说家里有耗子,然后又装病让沈二湖做饭,饭上桌的时候她趁沈二湖上茅房的工夫把耗子药下里了。”
沈锦诧异:“她要毒死沈二湖?”
宋大妮摇摇头:“倒不是想毒死沈二湖,她没那么大胆子。”
“她的目的是借着这件事给沈二湖送进去,饭她一口没动,趁沈二湖回来之前就喂了村里的野狗。”
“野狗被毒死之后她就立马扯个嗓子喊人叫救命,等人来的多了就哭哭啼啼的把发生了啥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沈二湖当天就被扭送到派出所了,一堆人当见证举报沈二湖杀人未遂。”
沈锦:“……”胡果的招儿可能不是啥好招儿,但就像宋大妮说的……阴啊!
有心算无心,扮猪吃老虎,沈二湖作为一向瞧不起胡果的枕边人简直防不胜防。
怎么防?
沈二湖怕是在派出所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药是他买的,卖药的人能作证。
他倒是能说是胡果让他买的,可他说的话谁能作证?
饭是他做的,邻居能作证。
他可以嘴硬说药不是他下的,可饭都是他做完亲手端到胡果面前的,他说饭里的药不是他下的,谁能作证?
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吃饭的时候他上厕所躲出去了,是真上厕所还是躲着不动筷子好让胡果先被药死?
简而言之沈二湖就是跳进黄河他都洗不清。
宋大妮:“沈二湖现在托人给我递消息呢,让我找人救他。”
说着,她嗤笑一声:“还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我都巴不得他被判刑这辈子不能出来再骚扰我和有仓。”
“还救他?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