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一身看起来得体的衣服。
等他收拾好，来到客厅时，夏依霖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
夏依霖把车钥匙递给陈默，问道：
“会开车吧。”
陈默想了想，自己拿到驾照以后好多年没开车了，不过只在城市里走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陈默和夏依霖来到车上，夏依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后排。
陈默对此也并不意外，司机嘛，就该有点司机的觉悟。
在路上，陈默酝酿了一下，看着后视镜里刷手机的夏依霖说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对不起。我没有多去了解，想当然就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我真的很抱歉。”
夏依霖抬起头，同样通过后视镜看着陈默，温婉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漠的表情。
“如果你是真心想道歉，就该面对面地，心无杂念地告诉我你狠抱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陈默被夏依霖噎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禁再一次感受到女人的可怕。
不过陈默自知是自己不对，而且可能触碰到了夏依霖的某个敏感点，也不感到懊恼。
甚至觉得这个对自己有些冷漠的女孩，很有意思。
开了约莫二十来分钟，陈默把车停到停车场，跟着夏依霖向一栋写字楼走去。
停车场里，一个刚刚下车的年轻男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电梯里，陈默想把车钥匙交给夏依霖。
夏依霖瞥了一眼，说道：
“你自己收着吧。”
陈默也不多说什么，把钥匙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电梯来到20层，迎面而来的，就是蓝底白字，设计简单却又充满童趣的几个大字：
纸飞机工作室。
“这就是我的工作室。我们严格上讲是一个传媒公司，主要业务是平面设计。呃，平面设计你懂吗？”
夏依霖一边带着陈默向前走，一边给陈默介绍着这里。
“是主要是给别的企业做logo啊，还有给一些其他公司设计形象，包括名片还有背景设计的公司嘛？”
陈默跟在后面，随口说道。
夏依霖回头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他刚刚说的，正是夏依霖自己一字一句写在公司公众号上的业务介绍。
“没错。”
夏依霖带着陈默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指了指主办公桌旁边的一张小办公桌，说道：
“你就在那里办公。主要是做做表格PPT，整理一下工作安排什么的。后期会让你写一些报表之类的东西。”
陈默并没有多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开始打开电脑，熟悉工作。
夏依霖见陈默如此，还算满意，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工作。
一上午两人相安无事，除了中间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夏依霖在工作时打了个喷嚏，已经入秋的风并不是那么有好的。
夏依霖赶快抽出一张纸巾，掩住口鼻，下意识就看向陈默的方向。
陈默连头都没有抬，就像没注意到一样。
就在夏依霖觉得陈默工作还蛮认真的时候，陈默突然安静地起身，关窗，回到座位。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看向夏依霖的方向。
回到座位，陈默又是埋头工作的老样子。
夏依霖看着陈默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的认真表情，觉得这个人的内心好像也没那么空洞。
很快到了饭点，另一个女员工送了两份饭到夏依霖的办公室。
夏依霖看了一眼饭菜里少的可怜的荤菜，皱起了眉头，问女员工。
“不是说了午饭按照两荤两素做吗？要保证员工的就餐质量啊。”
女员工无奈地摊摊手：
“夏总，您也知道，叶总说最近公司入不敷出，她把后勤的预算一口再扣，我们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啊。”
夏依霖皱了皱眉，还是接过饭菜，让女员工离开了。
陈默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感觉到工作室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涌动。
没想到啊，自己这辈子和妻子吃的第一顿饭，居然是在办公室吃的盒饭。
就在陈默发呆的时候，夏依霖突然问陈默：
“你觉得这里怎样？”
陈默咽了一口饭，想了想，开口道：
“很好啊，环境优美，办公条件也很优越，进进出出的员工也很友善，工作的氛围也很好。”
夏依霖轻轻笑了笑，员工友善，工作氛围很好吗？
夏依霖知道，这差不多是最好的回答了。
但她好像并不满意，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陈默又开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为什么工作室叫纸飞机啊。”
夏依霖听到这个问题，饶有兴致地看向陈默，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陈默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纸本来是平面的，但是折成飞机以后，就可以放飞了？”
夏依霖歪了歪头，问陈默：
“你自己想出来的？”
陈默挺起了胸膛，像是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子一样。
“当然。也多亏我功课做得多嘛。”
夏依霖又夹了一口菜，随口问道：
“那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陈默脱口而出：
“挺好的啊，我喜欢。”
夏依霖愣了一下，把目光从白菜叶子移到陈默的脸上。
陈默正认真地看着自己。
我喜欢。
夏依霖听过太多寓意好，元素新颖，可以唤起童年的官方的话了。有时她都不知道，自己设计出很满意的作品，到底需要别人给出什么评价。
她现在知道了。
她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陈默的脸确实比这个炖烂了的白菜叶子要好看。
想到这里，夏依霖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夏依霖奇怪的举动，陈默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子虚决》厉害，能看出真真假假的东西，却看不穿女孩的心啊。
两人气氛正好，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来人正是早上停车场的年轻男人彭程，头发吹得老高。进门之后，那人先瞥了一眼陈默，然后很奇怪地看向夏依霖。
“夏总，这位是？”
夏依霖淡淡地说：
“新加入的助理，陈默。”
彭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不过做得有些浮夸。
“原来是陈助理啊，幸会幸会。不知您在工作室，主要负责哪方面的工作呢？”
陈默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心里居然还觉得有些好笑。
“我就做点表格PPT之类的闲职，当然比不上你这个大设计师啦。”
陈默看着彭程胸口别得锃亮的设计师的名牌，打趣道。
“好了，彭程，过来有什么事吗？”
夏依霖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这次和风腾公司的logo合作，我们必定会拿下的。”
彭程自信地说道。
说着，将手中的U盘递给陈默。
“好好给我做个精彩的PPT哦，陈大助理。”
说完，便和夏依霖讨论起下午开会的事情。
而陈默，则盯着电脑屏幕上的logo，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