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不过有时候很多人是身不由己。这个社会,无形中会把人分成好多层次。你所处的层次不同,看事物所眼光也会不同,所遇到的人更是大相径庭。知道为什么现在家长都疯狂地投资下一代吗?是因为他们想拼命地提升孩子的层次,有些甚至想打破阶级的壁垒。”
说到这里,季枫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咱们所处的社会是有阶级的吗?照理说,咱们这是无产阶级社会,我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岑今听后,噗嗤一笑,朝他点了点头:“有啊,说的委婉一点,是无形的阶级。之前我看过一个香港的节目,有记者采方香港当地的富豪,那些富豪说穷人之所人穷,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他们没有多读书充实自己,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穷人自己不争气。之前作出这样评价的富豪参加了社会底层工种的体验后,最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说亲自体验了一下后,他才发现穷人每天要花费十几个小时获得温饱的生活,光是活着就已经够辛苦的了,根本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提升自己。这让他感触很深,面对记者的镜头倡议政府出台的政策多向这些底层的工人倾斜,并且他自己带头做起了相关的公益事业。”
“所以很多家长限于自身的条件与能力,他们无法上升到更高的层次,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因此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每年高考就像是全民运动一般,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高考相对来说,是每个人得到的最为公平的竞争机会。鲤鱼跃龙门,谁不想呢?”
季枫说完后,朝她抱歉一笑:“我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岑今摇了摇头,示意季枫继续畅所欲言。他这番话,让她联想到了姚曼、姜晓年,总觉得她们为了那点工资,过着委屈求全的生活。尤其是在职场上,遇到不公,饱受欺负,最终还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之前她总说她们是间接地助纣为虐,然而设身处地地想想,没有其他退路的她们,也只能在一条道上走下去。她们并非是不懂得反抗,也不是三观有问题,而是被情势所迫。
而她,家境良好,父母花钱培养了她许多兴趣爱好,让她学到了许多技能。她一个金融专业毕业的能够做企划这一行,还不是因为她有着良好的美术基础,有时间与金钱去观看各地画展?当别人拼命读书的时候,她可以沉浸在自己的爱好中。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万卷书易读,但万里路不好走。凡事都要有金钱支持,对于家境贫寒的人,唯有读书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当别人在职场上艰难而行的时候,她可以牛气地撒手不干,回到家里面休息游玩,再怎么不济,也还有家业可以继承。所以人与人之间,还真是千差万别!
“快到目的地了,不说了,老是说这些话感觉我有些愤青!”季枫瞧见不远处的那栋灰瓦白墙二层小楼,右拐进入了下个路口。
“这么说来,那我岂不是比你还愤青?我脾气直,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总会炸毛,还总会指责别人犯怂不敢反抗。现在想想,我似乎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不过如果能力的话,做些能改变周围朋友与周边环境的事情也是好事。如果一味地向不公妥协,那么会间接地助纣为虐。这样好人会受到更多的不公,坏人则会变本加厉。凭一己之力是改变不了大环境,但能改变一点是一点,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吧?”
“所以我想要做出一些努力,自然也有求于你!”岑今自然而然地接话话茬,转到了她这次跟他出行的主要目的上。
季枫听后,无奈地耸肩一笑:“我说你怎么会主动打电话邀请我吃饭,原来是有事啊?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办到,自然不会拒绝。”
“我这是具备做人的基本礼貌,之前你都帮了我这么多,而且我老是麻烦你,这心里过意不去!”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你脑袋里的想法能不能简单一些?”
“那……行吧,不过偶尔出来透透气,也挺好的!”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向原先看到了那栋小楼,岑今坐直了身子看了看,抬手指向小楼问:“你不会是带我到这里吧?这……一天收费多少?”
岑今并不是心疼钱,而是怕她的信用卡额度不够刷。她每月要还房贷,还有自己的花销,如果这次出行的花费超出了她的预算,估计她下个月就真要吃土了。
“放心吧,这么偏的地方收费不高,这不还是有我吗?”
“说好的我请客,哪儿能让你破费?”
车子驶入了院内的停车场后,季枫熄了火,绅士地请岑今下了车:“你先别管谁请客,既然到了,那我就领你四处看看,希望你能满意我的安排。”
这栋二层小楼也是集团的项目公司开发的,与民宿的经营方式差不多,一般是提供给家庭出行或朋友聚会旅行的客人租住。根据预约情况,会有人定期打理维护,并且为了让客人有更好的体验,但这里只接受电话或网络预约。
岑今先是在院子里看了看建筑风格,与刚才路过的商业街一样,是徽派古建的风格。刚才在车上远远瞧着,这儿一片灰瓦白墙的仿古建筑就像是融入青山之间的水墨,处处透着闲适幽远,好一派令人向往的田园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