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岑今询问了出具仲裁书的大概时间,又问了下胜算的几率,得到了让她充分乐观的答复后,她便安心地开车回家等着裁决书。她暗想等到裁决书下来过二十来天,公司如果不按时支付她应得的薪资与赔偿,那么她就可以去申请强制执行了。在强制执行方面,她也查了资料与大量的案例,像公司还在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这笔为数不多的款项应该会很顺利地要到手。况且她主要目的也不在于钱,而是在于她维权之后带给公司与公司职工的影响。如果多一个像她这样敢于与公司违法行为抗争的员工,那么公司的制度也会越来越规范,用工操作也会越来越完善,这也是身为人事经理的姚曼一直以来希望公司高层重视的事情。
岑今回到家后,对于公司未派人出庭的事极为好奇的她本想趁着午休时间给姚曼打了个电话。谁知还没等到午休,姚曼就先打了电话过来。
她才刚接通,便听到姚曼好奇到诡异的声音:“阿今,你今天去仲裁庭了吧?怎么样?是什么结果呀?”
“我正想问你呢,公司怎么没派人出庭呀?今天人家书记员还给公司打电话了,结果说是工作忙,不来出庭了,这显然与咱们公司硬撑到底的风格不符呀!”
岑今说完之后,听筒里传来姚曼的窃笑:“我跟你说啊,臧年算是捅了大篓子了。当时仲裁受理通知是门卫直接拿给我的,我就直接写了个签呈,然后把受理通知附在了后头请我们老大审核,结果到现在这个签呈还没有批复下来。我们老大也没想到你会使出这招来,本想让我跟你联系协商的,但我想着你肯定是要跟公司死磕到底嘛,所以就直接跟她说你拒绝协商。后来我听说,总经理把臧年痛骂了一顿,让他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妥善解决,所以这事儿啊,就这么落到他一个人头上了。之前他还跑过来问我该怎么办,我说我以前的公司都挺正规的,很少发生劳动纠纷,尤其是走到劳动仲裁这一步的。”
听了这话后,岑今的心晴立即阳光灿烂起来,她紧握着手机,饶有兴趣地问:“你这么说,他有什么反应?他本来就是个草包,而且遇到难题只会丢给别人做,现在这事落到他头上,他肯定选择逃避!”
“还是你了解他,我今天知道他应该出庭,结果见他一上午都蹲在了办公室,就知道他犯怂了。”姚曼越说越起劲儿:“你知道吗?他之意还让我跟之前与公司合作的律师事务所联系,我就装没听见。咱们公司都不跟人家合作了,他还想一分钱不花就请人家帮忙,真是抠门又无耻!说实话,虽然我觉得我的领导懂得少,但情商比他高呀,他就是一个双商都低为负值的老色胚!以前我怕你吃亏,所以不支持你跟他斗,现在我是百分百地支持你!听你的声音,看来今天是进展顺利呀?”
“嗯,如果顺利的话,公司不仅要付我上个月的应得工资,还要支付好几倍的赔偿金与补偿金,我粗略地算了算,七七八八加起来我一共可以拿平常工资的四倍,这么算来,我就算宅在家里头四个月,也可以有钱拿,还挺划算的!而且我现在处于失业状态,还可以去申领几个月的失业金,这下我真是躺吃赢钱了!”
其实岑今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更没想到她经过此番斗争能得到这些合法的利益。从头算起来,她除了耗费了一些时间,花了一些复印打印材料的钱,实际上等她拿到她应得的钱后,也并不算吃亏。况且她是趁机放松休息,如果换作是勤快的人,可以一边找工作上班赚钱,一边准备劳动仲裁的材料,就算是开庭,最多也只需半天的时间。细细一算,岑今觉得维权的成本并不算高,也许只是有些人觉得申请劳动仲裁过程繁琐,自己不想动脑,也不愿花钱请律师,于是便放弃了维护自己合法的权益。
姚曼听她乐滋滋地算着账,忍不住泼过来一盆冷水:“我说你也先别这么乐观,那万一到时候臧年下狠心出钱请律师了呢?就算是裁决书判定你赢,但如果臧年不服,找律师把你告上法庭,借此推翻裁决书的内容,你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我又不傻,这种情况我早就考虑过了。反正我现在手中证据齐全,就算他不服仲裁庭的裁决去法院起诉我,我也不怕他!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岑今虽然把话说得满,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到时候臧年真的请了律师来对付她,万一律师从专业的角度给他支了招,那她也未必有更大的胜算。
姚曼听后,仔细想了想,对她的观点表示支持:“你说的也对,单是从我做人事的角度来看,这件事确实是公司不占理,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的行为对公司造成了实质性的影响与损失。而且据我所知,就算是走法律诉讼,如果不是在仲裁的时候有大的漏洞,法院基本上是支持仲裁庭的决议的。再说了,这年头劳动者是弱势群体,是咱们国家劳动法律法规保护的对象,只要你有理,你还用怕臧年反了天去?”
“你说他到时候会不会找人疏通关系呀?”岑今再是乐观,也要把一些负面情况给考虑进去。
“就凭臧年?他的面子没这么大!再说了,要是你乐意,你也可以找人疏通关系呀!我想臧年还不知道你家企业在咱们这块的影响吧?咱们公司虽然是省重点科研项目,但你家的公司可是真真正正搞实体经济的,生产的是大型机械,别说每年的销售额,就是纳税也能排在经开区的前10名吧?之前我还看咱们本地电台去你家公司采访过呢,那排场,比我们公司有面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