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一想起昨天被顶头上司刘锦玉心急火燎地叫到公司加班的事,就觉得心气儿不顺。凭什么臧年惹了事倒打一耙,还要让她颠颠地跑去替他收拾残局?昨天瞧着臧年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她恨不能拿杯开水泼他脸上。活了这么些年,除了她哥之外,她还没见过像他那样厚颜无耻之人。
“万一你们董事长要是管不了这事,我们岑岑不就完了?”姜晓年虽然不了解详细情况,但看姚曼现在这副紧张焦虑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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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呀?不就是一个破工作吗?丢了就丢了呗,何至于完了呀?再说了,咱们阿今可是混得不好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人,我倒是宁愿她混不下去回去跟着父母打天下呢!”
这些年来,姚曼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岑今放着好好的家业不去继承,偏要跑到外头来给别人打工?她明明有不错的实力,不用在自家企业,非要跑外面来为别人做贡献,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就算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这些年来她也有做过不错的企划案例,对公司的运营管理情况也都了解。最近这份工作,她虽然是做企划,但跟业务部也都有交集。在人事行政方面,她有她这么个闺密熏陶,懂的也不仅仅是皮毛了。等她回自家公司历练一段时间,完全可以胜任中高层管理的职位。
“是哦,其实我也觉得她没必要在外面受委屈,回自家公司干挺好的。再说了,她本来就很有能力,也有想法,肯定能帮着她爸妈把公司打理好!”
听姚曼这么一说,姜晓年顿时恍然大悟。都怪平时岑今太低调,除了跟她去商场血拼的时候才让她意识她家世不错之外,平常岑今跟普通人基本没什么分别。她不矫情,不娇气,为人爽直大方,还特别有正义感,更不会瞧不起人,很容易让人亲近。
“可她就是倔,说什么不愿靠父母,非要靠自己。你说她这不是矫情吗?靠父母怎么啦?换我我肯定也想靠父母,家里有条件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姚曼越说越憋闷,瞟了一眼姜晓年问:“要换你是她呢?你不想给自家公司添砖加瓦、出一份力呀?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像我们领导跟臧年那样的无能之辈还攀了关系当中高层管理呢,他们懂什么呀?狗屁不通!傻叉一对!就连我们总经理也是个懵懂,还不是靠着自家有钱,靠着咱们董事长搞科研积拿的这些专利来打动了经开区领导,打动了银行,才能陆续贷下来近五个亿的款?”
“是啊,要不等下你劝劝岑岑,让她也别再跟公司那些人浪费时间了,干脆开开心心地回自家公司工作好了。”
姜晓年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岑今给打开了。她皱着眉头打量了房中二人,朝她们翻了个白眼:“两个人讲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赶紧出来吃饭!”
姚、姜两人知道岑今心情不好,所以二话没说就跟着她出门走到了厨房。姚曼本想着帮忙装饭端菜,结果发现餐桌上的饭菜碗筷摆得齐整,就等着她们入座开饭了。
岑今怕她们俩在饭桌上唠叨,拿起筷子吃饭前,她便开嗓提醒二人:“我首先声明,食不言、寝不语,你俩好好吃饭就行,可别多嘴。就算嘴巴痒痒想说话,也不准说跟我有关的事!”
熟知她脾气的两位好友听后,只能点头如捣蒜。岑今的强势与天生自带的强大气场,让她们不敢开口反驳。
沉默的气氛有助于专心吃饭,三个人闷不吭声地吸溜完碗里的面条,把桌上的三盘素菜瓜分干净后,各自都吃饱喝足。姜晓年很自觉地收拾饭桌,姚曼也不敢主动开口提岑今被开的事儿,因此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姜晓年后头帮忙。
岑今看着二人别扭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俩能不能别摆出一副天塌的样子啊?我只不过是丢了份垃圾工作,你俩至于这样吗?”
早就憋不住想开口说这事的姚曼闻言,赶紧接过话茬说:“我俩这不是担心你吗?平常有什么事情你都热心地帮我们,现在轮到你了,你却把我们晾在一边,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还是好闺密吗?”
岑今虽然知道她们是好心,可是眼下对于这事她们也是无能为力。她朝那两人苦笑了一笑,说:“你俩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所以不需要你俩费心了。”
“那你真就准备申请劳动仲裁啊?这不是浪费时间吗?就算最后你告赢了,公司把该付的钱付给你了,但公司最后也没什么损失呀!臧年最后不也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不走到最后,谁知道呢?拜托你们能不能别那么悲观啊?尤其是曼曼你,做了人事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只学会了给公司当走狗啊?我告诉你啊,就算这件事情把你牵扯进去了,到时候由你来解决,等上了仲裁庭,走了相应的程序,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收获!”
岑今走到厨房门边,一手撑着厨房的推拉门一边说:“在中小型企业,尤其是不正规企业工作的人事,不知道解决过多少次劳动纠纷了,而你呢?恐怕是一次都没有吧?就算你以后不在这家公司干,等跳槽的时候把你的经历往应征公司一摆,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岑今,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是因为怕被连累才这么说的吗?我还不是怕浪费你的时间?你知道走完仲裁流程需要多久吗?万一公司不服裁决,再把你告到法院呢?等你再把一整个庭审流程走完,那得需要多久?接下来你再等走强制执行,又得耗上半个月、二十来天,这一全套的流程走一来,最少也得大半年时间!你说你有这半年时间干什么不好啊?偏要头铁往南墙上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