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姜晓年今天会这么早就回来,拉着她一起吃喝时,她随口问了句:“之前你们公司不是要开人的吗?开了没有呀?”
“早就开了,公司扣发了她的工资,也没人赔偿。她去投诉过了,没用,现在也就没再折腾了!”姜晓年听她提起这事,便赶紧答了。她暗地里有些窃喜,觉得事情并没有像岑今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想想也是,一般人哪会像富二代岑今一样有时间、精力与money去折腾?忙着赚钱养家糊口都来不及。
“哟,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公司了?”岑今听后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总会有人像她一样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她是有投诉,但不起作用啊!之前有人给我们老板打过电话,让他妥善解决员工被辞退的问题。网络问政平台也有投诉记录,市长热线也有,最后还不是无疾而终?”
姜晓年说这话的时候,面上露出一抹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得意之色:“就算她真能闹出花来,我们公司还有法律顾问呢,到时候请专业人士处理这事,她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我想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她跟我们一样,指望着工资过活,闹不起来后肯定就忙着找别的工作了!”
岑今看着她得意的样子,莫名地觉得讨厌。是昔日的傻白甜变化太快,还是除了职场没有别的退路的人都是如此?真的是只能紧紧地抓住工作这棵救命稻草而别无选择了?如果在一个三观不正的公司工作久了,那么是不是员工也会变得三观不正?为了生活,为了赚钱,唯有扭曲自己的三观夹着尾巴在职场混日子吗?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情,岑今没有接话,佯装热情地招呼着姜晓年用餐。吃完饭后,体谅姜晓年工作辛苦的她主动包揽了洗涮的事情。而姜晓年也因为心情好,所以足足喝了两大杯啤酒后才哼着歌进了浴室洗漱。
打从离婚后搬出赵家,加上父母远在邻市与弟弟一家一起生活,孤身一人的姜晓年难免觉得孤单无助。现在的她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满脑子都是多多赚钱。现在的她觉得,婚姻也许并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做着一份薪水丰厚令人有成就感的工作,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必备选择。
睡觉之前,她仔细回忆了今天的工作,还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了明天的工作计划。以前在制药公司做出纳的时候,她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从来不做工作总结与计划。不过像那样组织机构完善的公司就算再努力也未必会有相应的回报,那样的公司只适合需要一份糊口工作的人去做。每天重复性的工作消磨了人的热情,没什么发展空间的工作只会让人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所以现在虽然忙碌不堪,但姜晓年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以前她特别羡慕姚曼、岑今,都做到了公司的管理层,每天光鲜亮丽地上班,尤其是岑今,还做着具有创意性的企划工作,更容易让人觉得有成就感。现在她跳槽不过两月,也活成了自己羡慕的样子,确实是件挺令人感慨的事。
也许是太累了,她躺在床上没两分钟便陷入了酣眠。而住在主卧的岑今却依旧是炯炯有神,她正坐在书桌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兴致勃勃地做她未来的工作计划。这一次,她不会以前刚进入父母公司时那么单纯傻白。那个时候的她刚毕业没多久,有着浓浓的书卷气,还有带着一些文艺青年的小清高。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靠父母关系进入公司的,她从不向外人提及她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女儿。就算是有认识她的人提及,她也会立即划清关系,强烈地表达她并不想笼罩在父母光环下的观点。可即使如此,还是无法阻挡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她,也无法接受别人在背后对她各种不怀好意的指点议论。
然而在职场混了这些年,她早就改变了这些幼稚无聊的想法。想要做好自己认准的事情,就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在别人的世界里,她只不过是一位毫不相关的过客,是首先被他们踢出生活圈的人。所以,又何必在意那些不相干的对自己的看法?
这次她自作主张地说服父母要进入业务部工作,虽然目前业务部并不缺人,但她还是厚着脸皮向人事总监讨了个华东区业务员的职位。昨天,行政部在给她设计名片的时候,特意与她核对了信息。当她看着名片上业务经理的职位时,她立即摇头表示不满。这年头,但凡出来跑业务的,总会给自己挂些好听甚至高大上的头衔。而公司为了方便业务员出去跑业务,也会特意给他们加上头衔,这样在出去跟别人谈业务的时候,比起普通的销售员,更容易得到对方的信任。
不过岑今并非因谦虚低调而拒绝被套上虚假的头衔,她是觉得就算套上业务经理的头衔人家也未必买账,索性就让行政部的人省略了职位,直接写上她的姓名与联系方式。她打算此次出山,一边专注于工作,一边探索人性的心理,对她来说,应该算是一个有趣的课题研究。
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出了她未来的工作计划后,她又想到了臧年这个恶心无耻的人。最近她一直忙着家事与工作的事,所以暂时把起诉他性骚扰的事抛到了脑后。反正现在睡不着,她打算趁着劳动纠纷案开庭之前再给他一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