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丞相和丞相夫人一同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丞相夫人还觉得有些如梦似幻。
“夫人,别担心,放心去做,有我呢!”丞相悄悄握住丞相夫人的手,给她打气。
丞相夫人对上丞相的目光,眼中的犹豫逐渐被坚定取代。
“我省得了,夫君放心,我先去觐见皇后娘娘。”
“夫人,有事托人传信给我。”终究,丞相脚步未动,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
“好。”
两相分别,明德宫里,江迎晚正躺在贵妃椅上查看着后宫近日的账目。
这时小兰疾步进来,悄声俯在江迎晚的耳边道,“娘娘,丞相夫人到了。”
“快让她进来。”
江迎晚说着,起身整理了下仪容,前脚刚整理好,后脚丞相夫人便迈着莲步走了进来。
相互客气一番之后,两人对于彼此之间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江迎晚看来,眼前这个谈吐不凡,而且明媚大方的女子有着别样的恣意潇洒,很是对她的胃口。
而丞相夫人早就听说江迎晚的名号,对这个敢于从商的女子打心底里佩服,更是敬重这份勇气,如今一见,更觉皇后是个妙人,打心底里想要亲近。
因为距离的拉近,女人之间关于八卦的熊熊之火便燃烧了起来。
江迎晚想起先前那个刚正不阿,又有些不讲人情的丞相,突然有些好奇,丞相是如何取得丞相夫人的芳心?
这么一想也就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话题,江迎晚肉眼可见丞相夫人的脸浮上了一层红晕。
她嘴角微掀,“夫君当初与臣妇相识的时候,那时臣妇还是荆州第一贵女,整日舞蹈弄枪,行侠仗义,没规矩极了。”
“一次外出时候碰巧遇到了遭遇劫匪的夫君,臣妇把他救下后,他从那之后便拜臣妇的爹为老师,同年中举,便去了臣妇家里提亲。”
丞相夫人的脸上洋溢幸福之色,满心满眼都是谈起丞相时的爱意。
“如今臣妇同夫君风雨共济十年,可这性子却依然被夫君宠的没边。”
江迎晚掩嘴笑笑,“夫人同丞相的感情真是令本宫艳羡,不过瞧着夫人如今的举止,定是为了丞相下了一番功夫吧。”
“是啊,”丞相夫人脸色羞红,“都是年轻的时候野惯了,也多亏了夫君他不嫌臣妇。”
有了跟皇后娘娘的好感,丞相夫人将皇上委托她去办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江迎晚也跟着愣了一下,接着便笑出了声,“那就有劳丞相夫人了。”
丞相夫人笑了笑,“臣妇知道该怎么做了,时间不早了,臣妇便去看看学生了。”
“好。”
丞相夫人福身离开后,便一路由着宫人带到了昭阳宫。
“姑娘,来教您规矩的丞相夫人朝这边儿来了!”
一个宫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正在描眉的克雅手下一顿,那眉毛就画歪了,一股怒意升起。
“自己掌嘴!”
“是。”那宫人细若蚊声,跪在地上一下一下抽打着自己的脸。
丞相夫人踏步进来的时候,看到了第一幕便是宫人跪在敞开的房门口被体罚的场景。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好半天就站在院子中间,也没有踏进屋里,只是盯着房门口看。
一旁跟随的宫人轻声询问,有些摸不准她的脾气。
“夫人不妨进屋去?”
“不必!”丞相夫人站在原地,看着旁边的宫人,“在那树下搬个椅子,顺便上杯茶来,本夫人就在院子里等着你们姑娘出来!”
宫人战战兢兢的去照做,有聪慧机敏的宫人已经意识到丞相夫人生气了,连忙小跑着走进房里去喊克雅。
克雅擦洗了眉毛,此刻正在重新描眉,听到那宫人的话,却是毫不在意。
“她爱等就让她在院儿里等着吧,反正在妆容化好之前,我是不会出去的。”
就这么一点点磨蹭到了晚膳的时间,宫人们开始从外面端着晚膳进来,刚要进入房间就被坐在树下的丞相夫人制止。
“等等!”丞相夫人一发话,宫人们纷纷站立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缓步上前,扫了一眼她们手上端着的晚膳,狠狠皱眉,“谁准你们端上这样的膳食过来?”
丞相夫人本就习武出身,如今一发怒,声音如利刃般直射她们的心,让她们忍不住浑身一颤。
“可,可是之前这院里就是吃的这些……”
有一个宫人出声辩解,丞相夫人笑了,“你们都是皇宫里伺候的,什么身份该用什么规格的晚膳一向都十分严明,这院里的姑娘如今尚无名分,如何担得起这些!”
说罢,厉色看向还欲张口辩解的宫人,“何况,若是旁人知晓了,姑娘未有名分便如此无视宫规,是想要别人参皇上昏庸吗!”
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看到这样的场景,丞相夫人轻声一笑,“行了,赶紧把这些菜都撤下去,换成一荤一素即可。”
说罢,指挥着宫人退了出去。
等过了会儿,有宫人端来一荤一素的晚膳过来,一道水煮青菜,和一道红烧肉。
端进去没多久,便听到屋里传来了一阵咆哮。
“放肆,你们就给我吃这个!”
“是我让的!”丞相夫人走了进来,看向不服气的克雅,嘴角上扬,“这是宫中的规定,如今姑娘没有位份在身,只能吃这个。”
克雅向来不吃红烧肉,嫌太过肥腻,而唯一的一道青菜竟然连油都没有过过,直接拿水煮了一遍,连酱汁都没有,这叫她怎么吃?
“你故意的!”克雅怒视着面前的妇人。
丞相夫人却是抬高了下巴,端的一副严厉模样,“姑娘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姑娘所学的便是大洲皇宫的规矩,我来也不过是让姑娘一点一点改起,何来故意之说?”
说罢,目光不自觉扫向了她身上所穿的露肉裙装,眉眼微沉,“你身上的这身衣服也该换了!想要成为大洲皇帝的女人,不该再穿着过往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