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盛文远虽然仍然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奈,昨晚迷晕他的确算是我做的不太人道,我坐起身,低着头想了下,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丢给他,说道:“补偿你的。”
“什么好东西?”盛文远匆忙接住打开小瓷瓶嗅了嗅,惊讶道:“疗伤圣药啊,你从哪弄来的。”
“陈将军赏的。”
我虽不懂药理,却也知道这药不一般,否则陈深不会非要我收下,他应该是看出了我内伤沉重,只是可惜,我这内伤乃练功所致,是治不好的,要辜负他一番好意了。
“哈?谁给的?陈深?你昨晚不会是去见他了吧?”
盛文远猜的还挺准,不过,可不能让他真这么认为,我挑着眼角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知道这里距离洙郡有多远吗?你当我是神仙,一瞬千里?”
好在盛文远不谙武功,对移幻神功更不了解,尴尬的咳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和陈大将军勾搭上的?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好的药?”
“我怎么知道?”
我明白盛文远会这么追问我不过是有几分好奇而已,并非真的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为了让他赶紧结束这个问题,我靠近他故作轻佻道:“也许是看上我了吧。”
盛文远:……
“你就不能和王爷学点好的?脸皮真厚!”
盛文远翻了个白眼,果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问道:“大概还有多久到涸州啊?”
“快了。”
我可没有骗他,半个时辰后,我们回到了国道上,只是走了没多久,就寸步难行了。
“这距离涸州城,少说也有三十里地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灾民?”
盛文远撩起马车的帘子看了看路两边,几乎可以称之为尸横遍野了,他说着就要跳下马车,还好我及时拉住了他。
“别下去,你看这些人的皮肤,他们大多数人都染了病。”
“我来是为了什么?放开。”
盛文远不满的挣扎着,见他坚持,我干脆将人拉了回来,扣着他的命脉说道:“要救人也不是这个时候,而且就我们带来的那点药材,你觉得你能救几个?冷静点先进城吧,真的想救人,我们需要当地官府的配合。”
“看看这一路上的惨状就知道,当地官府会配合才有鬼。”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劝告盛文远明显听进去了。
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我们终于来到了涸州城外,城门紧紧的关闭着,驻守着数百官兵,城墙上甚至还有弓箭手。
这是把城外的百姓当敌人了啊。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涸州城有何贵干?”
我们的马车被城外的官兵拦住了,不一会儿,马夫掀开了帘子,说道:“江大人,涸州城已封,禁止任何人出入,我们怎么办?”
“告诉他们,是离王府的人。”
我将沈凤倾给我的代表着离王的玉佩递给了马夫,马夫却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因为沈凤倾让我们率先来涸州的目的,表面上是希望我们能偷偷的先探探涸州城的底细,可我刚来就要暴露身份,这可不符合沈凤倾的意思。
“离京之前,王爷有说过要你们全权听我号令,去吧,王爷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马夫的脸上虽然仍有几分犹豫神色,但最后还是接过了玉佩。
“你这是打草惊蛇啊,等王爷和陈将军来了,估计这路两边就干净许多了。”
“你不赞成?刚刚怎么不阻止我?”
盛文远抬了抬眼皮,“阻止你?你说的没错,没有当地官府配合,想救人我根本无处施展,暴露身份,对我的行动有利无害,所以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呵,明智的选择。”
“可是。”盛文远突然靠近我,表情凝重的说道:“你这样做,王爷肯定是要气死了。”
“那又如何?”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王爷就算要怪罪,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担心什么?”
“拜托江大人,我担心的明明是你,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持宠而骄了。”
“持宠而骄?这个词用的不错。”
仔细想想,沈凤倾好像的确挺宠我的,但前提是,我还算听话,就算偶尔做些什么令他不满的事情,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那如果,刻意与他对着干呢?又会怎样?
“天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盛文远揉了揉额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道:“放心吧,当时候绝对不会让你独自承担罪责的!要死一起死。”
“噗,你不会也看上我了吧?怎么,这是要殉情?”
“……滚!”
我原以为离王的威名只有在京城才好使,没有想到,在这遥远的江南也很好使,知道我们是离王府的人,知府大人李傅带领着一众地方官,早早的就立在了知府衙门大门外迎接了。
“知府大人将涸州城内保护的不错啊,一路走来,竟连一个灾民都看不到。”
我立在堂前目光扫过众人。
李傅他们与身边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想来是在猜测我,或者该说离王的用意吧。
不一会儿李傅就弯着腰恭恭敬敬的向我行了一礼,唉声叹气道:“江大人明察,不是下官等人非要将灾民挡在城外,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哦?怎么个无可奈何之法?”
我的态度暧昧不清,令李傅不禁犹豫起来,一时间堂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颤巍巍的说道:“江大人,早在月前灾民就开始出现暴乱了,官府人数有限,根本管控不住,知府大人原想求助于两江总督,可没有军令,总督大人不敢随意出兵,为了城中百姓安全,我等只能选择封城。”
有理有据,这样听起来,李傅还真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啊。
“大人所说的情况在下知晓了,会如实回禀离王殿下的,不过,诸位大人不用慌张,也不必向我汇报的这么清楚,我等前来,只是奉离王殿下之命,来关心灾情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