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全身痛的就像是被马车碾过,身边并没有残留一丝温度,沈凤倾应该早就离开了,偌大的寝室里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冷清又孤寂。
“来人。”
红玉带着一众侍女鱼贯而入。
等我收拾好自己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午时都过了,本来与盛文远说好的,今天早晨辰时出发,竟然晚了整整两个时辰,一会见到他,估计又要被念叨了。
“江大人……”
我刚要离开,红玉突然喊住我,走到我身前将手里精致的木盒递给我,说道:“王爷出门前命奴婢将此物交给江大人。”
红玉的眼中再也没有丝毫鄙夷,我知道,她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改观,是因为我救了夏小梦,她与夏小梦私下的关系,倒是意料之外的好呢。
我接过木盒,打开的同时问道:“这是什么?”
“奴婢不知,王爷只命奴婢将此物交给您,并没有其他的交代。”
木盒中是一颗纯白色的药丸,在打开木盒的瞬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异香入体,竟然缓解了我疲惫的身体,如此神奇的药丸,莫非此物便是,玉露丹!
我虽然知道玉露丹,但并不了解,到底是不是还需要盛文远确定,这一刻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盛文远。
“我知道了,代我谢过王爷。”
盛文远因为要带许多药材,所以准备了辆马车,反正我们也不赶路,我干脆就同他一起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果然让他等的时间太久了,盛大夫心情都不好了,在他准备开口数落我之前,我将红玉刚刚交给我的木盒递给了盛文远,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我截了他的话头,盛文远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一把夺过木盒,在打开木盒的瞬间,表情变了,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啊,王爷真的把玉露丹给你了,我都没抱什么希望。”
果然,我没有猜错,沈凤倾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盛文远一脸惊奇的看着我,笑的像个小孩子,我挑着眼角看他,意味深长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呃……”在我的误导下,盛文远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道:“还,还是算了。”
从京城到涸州以我们这速度,估计得走半个多月,就算日夜兼程也要十天之久,我原以为盛文远一定会急着去涸州救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比我还冷静。
我们不紧不慢的走了七天,就在将要入芙县城门的时候,被几十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灾民包围了马车,让我们寸步难行。
“庄主,我们被灾民包围了。”
负责驾马车的是我的暗卫凌宇风,是落月山庄唯一懂医术的暗卫,虽然远不及盛文远医术高超,但多少能够帮衬一些。
“这里才是芙县,距离涸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灾民竟然都已经到这里来了,那涸州的灾情得有多严重?”
盛文远揭开帘子看了一眼,差点被一个灾民抓住手臂,这些灾民也不知饿了多久,像野兽一样扒着马车不松手。
毕竟都是些可怜人,凌宇风不忍下手,没一会就被抓伤了好几处。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些人会把马车拆了的。
“传音吴千拦住他们,尽量别伤人性命。”
笛声响起,不过片刻,吴千他们就出现了,凌宇风抓紧机会冲进了城门,总算是摆脱了那帮灾民。
盛文远眉头紧皱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们在这里停留两天吧,帮帮那些灾民。”
“不妥。”盛文远话音未落,我就否定了他的提议,“芙县距离涸州少说也有八天的路程,这里都聚集了这么多灾民,越往涸州走,遇到的灾民只会越多,你帮不过来的,就交给当地的衙门去管吧。”
“我看这衙门似乎并不怎么管事。”
盛文远说的没错,那么多灾民聚在城门外,却不敢入城,这背后的原因不言而喻,只怕这芙县的县令早就下了命令,灾民敢入城,定会被抓起来秘密处死。
但我依旧不赞成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安慰道:“何必恼怒呢,此次赈灾的负责人是陈将军,他应该已经离京了,很快就会路过这里,这芙县的县令,还是交给他来处置吧,我们就少管闲事了,不要给王爷惹麻烦。”
搬出了沈凤倾,盛文远果然不再坚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
我们只在芙县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盛文远喊起来赶路,看来那些村民刺激到他的神经了。
日夜兼程赶了三天,我是习武之人,倒没什么感觉,盛文远没有武功傍身,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等我们进了洙郡,盛文远已经虚脱了。
“这么赶下去,再有两天就能到涸州了,休息一天吧。”
盛文远没有力气和我说话,抓着我的手,嗯了一声。
果然不出所料,洙郡的灾民比芙县多了数十倍,街上随处都能看到灾民,城外聚集的更多。
但是洙郡的情况却比芙县要好许多,我们在入城的时候,虽然见到了上百灾民,却并没有遭遇到灾民拦路,看样子当地的太守还算是个好官。
盛文远到底是大夫,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又生龙活虎了。
“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还是我让小二给你送上来?”
盛文远灌了一杯凉茶说道:“在楼下吃吧,一会我们去街上转转。”
然而,我们刚走出房间还没来得及下楼,就看到几十个官兵冲了进来,客栈被包围了。
“怎么回事?”
盛文远扶着栏杆看了眼一楼大厅问道。
我知道他并不是在问我,只是下意识的疑惑罢了,我并没有应声,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最后走进来的那人身上。
那人四十多岁,身材臃肿,下巴处留着一撮小胡子,看装扮,该是当地的乡绅,这配置有意思了。
“掌柜的在哪呢?出来。”
那人扶着一肚子的肥油,老鼠一样的眼睛扫了一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