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的一座破旧小屋院子外。
今日天气很冷,天色也有一些不好,甚至阴沉的很,像是很快就要下一场大雪似的。
这样寒冷的天气,整个院子外面站着三个人。
刘承钰看着轮椅上的人,脸上也有些不忍心。
“大哥,要不你先带着父亲回马车上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父亲身体弱,现在恐怕已经撑不了了。”
刘承恩站在一边,眼神坚定的很,认真看着屋子的方向。
“还是你带着父亲回马车上班,你身子也不好,我习武,所以我还能在这里撑一下,到时候你们两个都出了问题,我也不好帮你们。”
轮椅上的刘士疆看着两个儿子站在两边,自己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都是我不争气,这么冷的天,还要连累你们陪我一起。”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小楼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然后走出来了一位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老者。
老者深深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就这么犟呢?我说了你父亲这个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也帮不了你们,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会看着你们一直在这里?”
“求神医医治,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想放弃。”
说着,刘承恩直接就跪了下来。
刘承钰也没有犹豫,跟着跪了下来。
老者看着两个人这么坚定的背影,也忍不住无奈了。
“我都已经说了,我是真的救不了你们的父亲,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真没这么大的本事啊,我也知道你们是为国奉献的将军,可我也就是一个大夫,做不了什么的。”
他欲哭无泪。
刘承恩和刘承钰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的开始皲裂,从原本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从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内就一直在寻访周边的各位名医,就是想要治他的腿。
可是……都无功而返。
眼下,寒冬就要来了,他父亲的腿越发剧痛了,若实在不医治的话,恐怕两条腿都难保。
老者叹气,无奈的很。
刘士疆看他这么为难的样子,心里也知道了,他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坚硬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到了如今居然也会为了自己站不起来,而露出了有些脆弱的表情。
“舅舅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呢?”
顾知意一直在一边看着几个人,等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刘士疆,她眼神突然感觉有些酸,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
刘士疆三个人看到她过来的时候,眼角还落了泪,三个大男人立马就慌了。
“小意……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三个人就看到了后边的刘承泽。
刘承泽无奈耸耸肩:“还是说你们觉得能瞒得过她,她现在聪明的很,根本就骗不过她,所以还是直接坦白为好。”
刘承泽深深吸了口气,其他两个人也都知道了,然后看着顾知意的眼神,突然有一些心虚。
顾知意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们回来这么长时间,每当我扯到大舅舅身上的时候,你们总是用各种各样的话题来茬过去,就是因为大舅舅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所以你们不肯告诉我?”
刘士疆无奈,“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毕竟我如今这个样子就像是废人一个,怎么敢告诉你们呢?”
顾知意不信邪,她直接就冲了过去,抹了一把眼泪,神情很孤傲。
“大舅舅,如今你不知道我也成了名医呢,如今我能做的可比你想的多的多,我也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哭闹,缠着你们要糖吃的那个小孩子了,所以可以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直接把脉,然后试了试刘士疆的腿。
刘士疆无奈,“舅舅知道你现在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孩子了,也知道你现在变得超级坚强,可是呢,舅舅这个腿是真的没有办法……”
顾知意一顿,她眼神忽然亮了然后又暗了。
刘承恩反应过来了,“你这个意思,难不成说父亲的腿还有救吗?”
顾知意点点头,有摇摇头:“可以,就不过这个过程会很艰难,我怕舅舅会受不了,毕竟他这个腿已经长好了,当时是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要想把他的腿医好的话,恢复成之前那样,就只能把他的腿再敲断,然后让伤口重新愈合。”
就是这个过程,即便是说说就已经感觉到很艰难了,更别况是真的做下去。
那边那个老者一听,立马摇摇头,“女娃娃,你说的这个办法,老夫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现在这样若是养好的话,恐怕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而且还不一定照顾得当,如果是恢复不好的话,恐怕他这个情况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我知道,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不是吗?”
顾知意虽然也有一些不忍心,不过她知道之前的大舅舅,可是那么威风凛凛的一个人,在战场上让敌军闻风丧胆,如今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呢?
上一世,她收到了刘士疆的消息,不过说的是,刘士疆回到京城之后不过一个月就去世了,所以她也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自然也不知道他腿受伤的事情。
说起来也是,她的大舅舅,一生要强,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心里会好受的了呢?
“大舅舅放心,你若是真的信我的话,我们就试试,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她眼睛很亮。
刘士疆也顿了一下:“好,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你要是做什么的话,那就去做吧,不就是把我的腿敲断再接上吗?舅舅相信你。”
他也不懂这些,但是也能感觉得到她说的这件事情是有多么危险,不过这个是他的外甥女呀。
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外甥女会对自己做坏事呢?肯定是选择要相信啊。
顾知意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她说完之后,然后就看着那个老大夫,老大夫愣了一下,然后他叹了口气。
“你这个女娃娃还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这件事情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明白的吗?既然你要愿意做,行吧,我的房间你可以随便用。”
他无奈地摇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外人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这个确实是能够救这个男人的最好方法,他医术不佳,做不过来……就是这个女娃娃有些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