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顿了一下，“那你说你姨娘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个我怎么知道？”顾子瑜下意识反驳道。
可她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面前这人可是杀手！她这么胆大……
青黛看她这神色，心里也大概有了计较，“既然你不知道中毒之后是什么状态，那你有什么证据说你姨娘确定下了毒？你又怎么知道她下了毒？”
顾子瑜也忘了哭，忘了害怕，“我就偷听见我姨娘说再过了两天，他们必死无疑，具体的我也没有问。”
“不过我听说这个消息了之后就立马去看了，就看到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想用这个对付他，结果就发现第二天他好了！”
看她这会儿有些激愤，神色也变得怨恨，顾知意眸子微眯。
合着顾子瑜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最后还在怨她?
顾知意冷哼一声，真是长见识了。
青黛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有些沉默。
可顾子瑜看她这样，以为是她还不信，继续补充道：“其实你要是真不信的话，可以去看一下我姨娘床头柜子里有一个暗格，她就把毒药放在那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黛得了结果，她偏头看了一眼阴暗处，然后从袖里摸了一根银针出来。
顾子瑜注意到了，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银针射入她的颈间，顾子瑜直接就昏睡了过去。
看她昏迷，顾知意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她神色冷漠，像是覆了一层冰霜。
青黛走了过来，看着她：“我现在去方姨娘的房间里看看。”
“不用了。”顾知意沉声：“她既然敢说出来，那应该就是真的听到了，没必要再查探了。”
“那夫人的病十有捌九也是她下的手？”
顾知意没有回答，算也是默认。
真是没想到，平时里闷不做声的方姨娘居然也能下这么狠的毒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我们现在就是要从方姨娘手里拿到解药才行。”
顾知意现在也不知道方姨娘究竟是怎样的人，也不敢冲动行事，她眸子看向昏睡的顾子瑜。
“把顾子瑜关押起来，别让她跑了，她是我们谈判的筹码。”
青黛应声，随后带着人就离开了。
翌日
今日的京都热闹的紧，主大街直接挂了一整条红绸缎。
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以为谁家娶亲，这么大的排场。
文官以顾振国为首，武官以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玄色衣袍的霍玄胤为首，候在两条主大街交叉口，身后率领着一众文武百官，以彰显重视。
据说这次就连皇子们也会一起站在皇宫迎接，至少是在百姓面前，老皇帝做足了姿态。
顾知意就站在交叉口的茶楼二楼雅间，扶着窗边远远看着城门的方向。
她目光有着怀念，也有一丝愧疚。
霍玄胤环顾四周，他隐约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稍微一偏头就看到了顾知意。
只是与他以往看到的顾知意不同，这次的顾知意浑身都是寂寥之意，似乎看破了世间，还有脸上的愧疚之意，让人看不大懂。
跟以前他了解的顾知意完全不同。
霍玄胤的眸子变了变，心里也开始思忖起来。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知意好像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不仅是在霍元青的事情上，亦或是平日里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情绪，都跟原来的她有很大不同。
顾知意是他带来京都的，也是他看着她回归丞相府的，所以不可能会是被人故意安插在她身边的，他对她的背景很是放心。
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呢？这人又有什么目的？
霍玄胤的眸色渐沉，总归，他是绝对不相信会有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只能是人变了。
这边他在思索，那边的顾知意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可她没有回头，因为刘老将军回来了。
城门打开，随着站在主街两侧的士兵们高声传颂：“恭迎刘老将军得胜回朝！”
一旁的百姓也是激动的很，脸上都是印着开心的笑，没有些怀里抱着各式各样的农作物，就想朝他们身上扔。
“小姐，为首的那位白胡子的老将军就是刘老将军吗？你的外祖父？”
顾知意嗯了一声，眼神一点都没从军队上移开。
“跟在他右边的那是小舅，这么多年没见，他虽没有之前的儒雅，但一身戎装也是威风凛凛。”
前一世，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来看他们回京的情形。
她还记得，就是在他们班师回朝前两天，她因为偷偷跑出去看霍元青，而且还答应他，把他介绍给外祖父，被霍玄胤发现了。
他直接把她关在府里，好几日不许出门。
直到万疆宴，跟着丞相府进宫，她才得以出来。
她看着后边跟着的哥哥们，心里也不免升起熨帖，都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幸好，他们还是从前那样。
再往后就是跟着的几辆马车，看样子是女眷的。
等看着刘老将军他们经过了顾振国后，又一齐朝着皇宫走去，顾知意才收回目光。
一会他们会直接去皇宫，其他的就没什么好看的，也不是他们能看到的。
她又呆呆地看了他们几眼，有些贪恋，幸好这一世还能看到鲜活的他们——唯一一些拿真心对她的人！
她任由手里滚烫的茶水变的冰凉，直到整个大街都恢复了原样，她才叹了口气道。
“白芷，我们回府吧。”
她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那边太师椅上的霍玄胤。
而白芷和青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赶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而后起身，恭恭敬敬朝着他行了一礼，“王爷。”
虽然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顾知意的礼节非常到位。
霍玄胤冷冷地垂眸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知意一愣，你也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顾知意，王爷此话何意？”
“你是自己坦白，还是要本王动刑才肯说？”霍玄胤显然好像没有什么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