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老太太回头看放在椅子后面的包装盒。
“快看看呀!”
大家也跟着附和:“对呀,快看看吧,我们也想知道她送个啥。”
老太太拿起包装盒,一点一点拆开。
是一条丝巾。
老太太很高兴,知道宁熹用了心。
可其他人却不这样想,一个个嗤之以鼻开了。
“原来是条丝巾呀,包装得那么精美,还以为是个什么贵重物品。”
“这种斗音上卖九块九一条,还包邮。”
“你们也别要求太高了,能送条丝巾不错了,往年一毛都不拔呢,今年好歹送了个东西。”
“你们没发现,她跟她那个死去的妈一样吗?小家子气得很。”
厉擎屿推门进来的时候,大家正贬得起劲,老太太连插句话维护一下宁熹都插不上。
见到厉擎屿,大家立马噤了声,并赶紧站起打招呼:“厉总。”
厉擎屿凌厉目光一扫全场,未看到宁熹,转身就准备离开。
忽的想起什么,又停住脚。
回头,朝老太太微微勾起唇角。
“老夫人,实不相瞒,我送的礼物也是这个品牌的一条丝巾,我不知道宁熹给您买了这个,不然我肯定买别的了。既然您已有了一条,那我那条宁熹不收就不收吧。你的孙女确实很优秀,作为集团总裁,很高兴有这样的员工,今天来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无意打扰。再次祝老夫人福寿绵长。”
说完,优雅地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包房里的人全都傻了眼。
所以,宁熹送的不是一条普通的丝巾?
因为厉擎屿说跟她送的是同一个品牌的,他这种身份,不可能送廉价的东西。
“快,快看看什么牌子?”宁秋菊吩咐几个晚辈。
几个老表已经在手机上查了。
“哇,是个高奢品牌,这条菱格喀什米尔真丝混纺丝巾,官网一条售价是四万六千,哇,大表姐出手真阔绰。”
大家都愣了。
宁盼的脸色白了又白。
其实,刚刚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丝巾的时候,她就在想会不会是这个牌子,但她又觉得不可能。
她在殷氏工作,她很清楚大家的薪水,职位再高也只是打工族,何况只是公关部的一个普通员工,撑死一个月两万吧。
没想到真的是这个牌子的。
边上赵紫颜阴阳怪气出了声。
“四万六算什么,别忘了当年老宁手术,她回国一下子拿出了三百万呢,你们以为她就靠工资过日子?工资能有三百万?”
赵紫颜一提醒,宁春兰和宁秋菊也想起来了。
“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是啊,当年我们就猜熹熹是不是走了弯路,看来是真的,不然一个工薪族怎么可能一出手就送个这样价格的丝巾。”
“好了!”老太太实在忍不住发火了,“说九块九也是你们,说贵也是你们,便宜了也不好,贵了也不好,你们到底要怎么样?熹熹她爸的事你们也好意思提,当年做手术你们出钱了吗,你们谁出钱了?”
宁春兰和宁秋菊语塞。
老太太又转眸看向赵紫颜:“还有你,当时难道不是你打电话给熹熹,让她想办法凑钱吗?她拿出钱来了,你又要这样说人家!”
赵紫颜脸色一白,边上的宁盼想还嘴,被她一把拉住。
她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连结婚证都没有,没名没分地呆在宁家,就等着这老太婆归西后将宁家的房产给她,毕竟宁盼是宁家的种。
宁家并不富裕,但房子大位置好,如果卖,能卖很大一笔钱。
所以,她忍。
*
宁熹开着车,往城北公墓的方向而去。
她记得小学五年级那年的今天,她奶奶的生日宴也办得很隆重,虽然是在家里办的,虽然那天下着大雨,但来的客人也不少。
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她却发现自己的母亲在卫生间里割腕,就是那一天,她知道了她父亲在外面养了小三,且小三的孩子只比她小一岁。
虽然她母亲当时被救了回来,但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这也是她不愿意来参加寿宴的原因。
本就心情郁结,结果厉擎屿和顾蔚城还要来凑热闹。
宁熹微微苦笑,见前面红灯亮了,她缓缓踩下刹车。
扔在副驾座位上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
厉擎屿来电。
她没有理会,不知心中所想。
直到后面鸣笛声响起,她才怔怔回神,发现已经绿灯了,她一脚踩下油门。
突然从左边窜出一辆闯红灯的车,直直撞向她的车头。
“嘭”的一声巨响。
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黑色的宾利商务车上,老朱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后座的自家总裁。
总裁似乎心情不好,上车后眉头就皱着,一直没舒展过。
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猜想应该跟宁熹有关。
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家总裁原本是要去高尔夫球场的,听到说宁熹在酝江南,就说自己在附近。
也只有他知道,在来的路上自家总裁还打电话给谁,让那个人查一下宁熹奶奶的喜好,那个人回电话过来后,自家总裁就去买了条高档丝巾做礼物。
他还知道,自家总裁上车后就一直在拨打手机,只不过不知道拨给谁,好像一直没拨通,又或者拨通了对方没接。
“宁熹,你终于接电话了。”男人略显急促的声音传来,老朱吓一跳,收回思绪专心开车。
原来是打给宁熹的。
“我不是手机的主人,手机的主人出车祸了......”手机那头是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
厉擎屿脸色大变:“在哪里?”
*
宁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各种兵荒马乱,却记不住具体细节,醒过来时好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白炽灯的光亮非常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嗅觉,意识一点一点回笼,她记起自己开着车,然后被一个闯红灯的车撞上。
对,她出车祸了。
“你醒了?”男人略显疲惫沙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她缓缓转眸,便对上男人英俊帅气的脸。
厉擎屿!
见她没反应,厉擎屿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宁熹将视线收回:“没瞎,也没失忆。”
厉擎屿:“......”
“厉总怎么在这里?”宁熹淡声问。
“你难道不是应该先问问自己有哪些伤,伤势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