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标那天，厉擎屿亲自带队。
一同出席的，还有副总任时迁，业务部经理崔明，和两个业务部骨干，以及公关部经理唐丽。
公司其他人虽然没有参加，却也全都密切关注着这场竞标。
毕竟大家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厉BOSS对这场竞标有多重视，又有多志在必得。
“你们说，厉总怎么突然要重点拓展酒店行业的业务了？这个上面的利润很高吗？”
“肯定很高吧，其实我们厉氏的酒店业务做得不错的，全仓城最好的四家酒店，我们厉氏也占一家。”
“嗯，那你们觉得这次会中标吗？”
“肯定会啊，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厉大BOSS亲自上阵，就从无败绩，好吗？”
“这倒是。”
然而，让大家意外的是，竞标失败了。
被念C集团以极其微小的价格优势竞争上了。
回公司的路上，厉擎屿坐在车后座一言不发，脸色很不好。
任时迁和崔明亦是。
任时迁非常想不通。
“原则上这标我们十拿九稳啊，我们报的价格已经几乎是不赚钱的价格，念C集团怎么会报的比我们还低？”
何止是他，崔明也想不通。
“关键是念C几乎是踩着我们的价格报的，只是比我们低一个百分点都没有，感觉像是知道我们的报价一样。”
“对，我就是这种感觉，不然，不至于报的这般接近，又稍微低那么一点。”
“所以，肯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叛徒。”一直沉默不语的厉擎屿寒声开口。
竞标现场是没对外公开的，但竞标结束后，很多记者等在外面，就对竞标赢家进行了采访。
宁熹是看到采访新闻才知道，念C集团的老总是仝宴。
她对他没有专门去了解，原本只知道索旺大酒店是他的，没想到他已做得那么大。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在镜头里还看到了那位唐丽让她给U盘的董先生。
就跟在仝宴身后，想必也是他们集团的高层。
唐丽跟他有工作上的来往，那岂不是说明厉氏跟念C集团有合作，她竟也不知道。
忽然，她惊觉不对，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厉擎屿一行人还没到公司，公司前台就收到一封匿名快递，给管理部经理的。
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宁熹正将一个U盘交给念C集团的总裁特助董锦书。
一石激起千层浪，集团内瞬间炸开了锅。
管理部经理也第一时间将照片拍照发给了任时迁。
“靠！”任时迁收到信息，直接爆了粗口，“还真有内奸，你们猜是谁？”
厉擎屿侧首看向他。
坐在副驾的崔明也当即扭头看过来。
“是公关部A组的那个小组长，宁熹。”任时迁一脸难以置信道。
司机老朱突然踩了一下刹车，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老朱，你干吗？”任时迁手里的手机差点都掉了。
老朱道歉：“对不起，刚刚路上有个坑。”
厉擎屿面色冷峻，瞥了前方老朱一眼，又看向身侧的任时迁：“证据发给我。”
任时迁想着，崔明肯定也想看，一个一个发太麻烦，便直接把那张照片发到了他们此次竞标出席人员的小组群里面。
厉擎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眸光如刀朝他瞥过来。
任时迁呼吸一颤：“我......我是想着一个一个发太麻烦了。”
就他们竞标小分队的这几个人，都是自己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呀。
但看他们总裁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错了。
“那我撤回来？”
准备点撤回，发现大家都回消息了。
业务高干A：【我就说念C的价格非常蹊跷。】
业务高干B：【我刚刚也在说，肯定有内奸，对方一定知道我们的报价。】
唐丽：【不可能，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宁熹不会做这种事。】
此三人是坐公司的另一辆车，在他们的车后面。
“他们都看到了，再撤回也没用了吧。”任时迁一脸尴尬歉意。
厉擎屿没做声，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没理他，垂眸看照片。
长指拨动，放大，细看。
任时迁也在看。
“没有P过，是真的。”
崔明也很确定：“嗯，就是原相机拍的，连滤镜都没加。”
厉擎屿面若寒霜。
一直盯着那张照片，很久，才出声：“照片来源？”
“管理部经理发给我的，说是收到了一封匿名快递，快递里面就这一张照片。”任时迁回道。
后面车里的三个人还在群里面说这件事。
两个业务高干自然是生气。
唐丽就一直在替宁熹说话。
【这肯定是有人栽赃，宁熹真的不是这种人。】
高干A：【人家说捉贼捉赃，那U盘是我们厉氏的，她这等于被抓到了现行吧，怎么是栽赃？】
高干B：【对啊，不管里面的内容是不是我们的报价，这是宁熹没错吧，那个男人是念C的总裁特助董锦书，没错吧，这U盘是我们厉氏的工作U盘，没错吧，是什么事情，需要宁熹跟对方的总裁特助在包房里面见面，给对方工作U盘的呢？我记得我们厉氏跟念C没有任何工作上的来往吧？】
唐丽依旧据理力争：【可做任何事都要动机，宁熹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别跟我说钱，宁熹不缺钱，而且，她不是在乎钱的人，去年有个案子，对方想私下里给她五百万收买她，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了。】
副驾上的崔明也加入了讨论的行列。
【不是因为钱，那会不会是因为人，人情方面的。】
厉擎屿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直接沉声发了一句语音。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妄下结论，唐丽回公司后好好调查此事。”
大家都噤了声。
唐丽回了个【好的，厉总。】
此时的宁熹也正在公司里接受着大家的议论。
A组的组员自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熹姐，为什么呀？”
“熹姐，这不是真的，是有人陷害你对吧？”
“熹姐，你给的肯定不是报价，而是别的什么私人资料，对不对？”
宁熹没做声，就只想笑。
原来被最信任的人陷害是这种感觉。
她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在秦雯的手上栽跟头，因为秦雯一直锲而不舍地在跟她作对，虽然她基本上都能应对，但防不胜防。
她却从没想过，唐丽会对她下手。
为什么？
是唐丽一手培养的她，是她将她提到这个位子，是她处处维护她，处处帮助她。
为什么又要亲手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