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包厢。
包厢在三楼,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原本并不远,但童弦音却觉得似乎很漫长,怎么也走不到。
除了因为殷焰太沉了,更因为他炙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这让她很不习惯,很紧张,全程绷着神经,一颗心更是跳得厉害。
终于到了停车场,顾蔚城送霍一衍和殷焰回去。
宁熹、童弦音、宁怼怼上了厉擎屿的车。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佑后墓场拿车可以吗?”厉擎屿问两人的意见。
宁熹见宁怼怼呵欠连天的、困得不行,表示可以。
童弦音也同意。
厉擎屿便先送童弦音回丽都公寓。
回到麟园的时候,宁怼怼已在宁熹的怀里睡着了。
宁熹喊了几声,小家伙都没醒,哼唧哼唧又睡了过去。
“让他睡吧,这两天估计担心我们两个,也没好好睡,来,我来抱。”厉擎屿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抱进屋后,就直接上楼,准备放到卧室的床上,被紧随其后的宁熹拉住:“等一下,我弄点水给他洗洗手脸。”
“没关系,明天换床单就是。”
“他养成习惯了,而且洗了他也睡得舒服一些。”宁熹去了卫生间。
厉擎屿只得抱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等着。
等将小家伙手脸洗好,脱掉外套裤子,放到床上,盖好被褥,已是半个小时后。
厉擎屿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双手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眉心眼角,然后张开双臂将她紧紧箍抱在怀里。
“宁熹,谢谢你,谢谢你信任我!”
宁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整个人安心又放松。
她弯唇:“我以为你又要谢我救你于水火呢。”
“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你信任我,远比你救我,更令我感动。”厉擎屿哑声道。
王漫兮贴的那两张照片,殷焰的第一反应都信了。
她却相信他。
宁熹靠在他胸口,抿唇未说话。
其实,她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没有童弦音说的那么信任他。
她也担心过,他会不会帮王漫兮脱罪,或者找人帮王漫兮顶罪。
反倒是王漫兮的自杀,以及王漫兮的那篇控诉微博,让她相信了他。
说什么因为相信白晟,所以相信他,那只不过是逗他的玩笑话。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了解王漫兮。
就王漫兮那种人,若厉擎屿跟她真有男女之间实质的关系,她早在她面前炫耀了,或者早用各种莲花绿茶手段,间接让她知道了。
又怎会等到今天?
还有,那两张照片。
亲吻的那张照片,按照王漫兮的说法,是厉擎屿以帮她脱罪为条件强迫她。
可照片上王漫兮的一双手臂是圈在厉擎屿的脖子上的,被强迫会是这样吗?
那张说解纽扣脱她衣服的照片也是,两人都站得那么规矩,除了一只手握在一起,她没看出一丝亲密,哪像是一个要霸王硬上弓,一个拼力反抗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王漫兮跳楼赴死。
王漫兮买凶杀她,就是因为嫉妒,就是因为想要得到厉擎屿,若厉擎屿真上了她,她应该是得偿所愿才对,又怎么可能会去死?
所以,她才认定,厉擎屿是干净的、无辜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是有些自责的。
自责在看到厉擎屿听到王漫兮自杀,就急急赶过去时,她竟然怀疑他会帮王漫兮脱罪。
这个男人是拿命救她的人啊!
“厉擎屿,你值得相信。”宁熹自他怀里扬起脸,喃喃道。
她应该信任。
厉擎屿垂眸看着她,眸色深邃暗沉。
深凝了片刻,他低头,重重吻上她的唇。
原本只是浅尝即止,没想到一沾染到她的气息,他就像是食到了罂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只想要得更多。
他越吻越深,吻得宁熹几乎站立不住,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西装外套,整个人软在他的怀里。
直到感觉到滚烫的大手探到了衣服里面,准备进行下一步,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拿手拍他后背,示意他放开她。
“怎么了?”厉擎屿气息粗嘎,性感迷人,眸色晦暗,里面毫不掩饰的欲念几乎要喷薄而出。
宁熹也是气喘吁吁,眼神婆娑:“先去洗澡。”
在回来的船上虽然也有卫生间、有沐浴设备,但没有换洗衣服。
身上这套都穿几天了。
厉擎屿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角:“你先去洗,有几个重要的工作邮件,我得去回一下。”
宁熹怔了怔,点头:“嗯。”
她知道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厉氏的客户,还是供应商,都肯定动荡不小。
虽然危机已经解决,但适时地解释和安抚,是必须的。
“去吧。”
厉擎屿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温柔得让人心头发软。
“今天晚上我们睡次卧。”
啊?
宁熹回头看看睡在主卧大床上的小家伙,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抿嘴微笑:“嗯。”
等她洗完澡,头发吹好,厉擎屿还在书房里忙。
她也没去打扰他,帮宁怼怼仔细掖好被子,就拿着手机去了隔壁次卧。
次卧的床已经铺好了,显然是今天铺的。
中午她跟童弦音来接宁怼怼的时候,路过次卧,她发现还没铺呢。
看来是从警局出来后,厉擎屿几时联系赵婶铺的。
这厮真是......
——
丽都公寓505,童弦音洗完澡后,没有立即回房睡觉,而是将自己扔在沙发上,窝靠在那里,怔怔失神。
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觉得就像是做梦一样。
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一会儿似是塞得满满的,一会儿又变得空落落的。
忽然有人敲门。
她惊坐起身。
拿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半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因为她家很少有人来,所以难免警惕,而且,对面506厉擎屿买去以后,就没人住,一梯两户,这边就只有她一家,出个什么事,喊人都喊不了。
敲门声很急切。
她不敢轻易开,门没有猫眼,也看不到外边,她站在门后朗声问:“哪位?”
“我是出租车司机,有位自称黄世仁的先生乘我的车,让我送他来这里,他身上没钱,好像还醉得不轻,他让我上5栋505,找白毛女,白毛女会给我车钱。”
童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