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商务餐是午饭的话，都是不饮酒的，因为下午都还有工作。
然而，对方的一个经理却委婉地提出来想喝点仓城的地方名酒，对方的老总也没反对，厉氏自然不可能不同意。
厉擎屿吩咐服务生去拿。
然后大家就都喝起了酒。
当然，宁熹没喝。
她解释了自己不能喝酒，对方似乎也都是有素质的人，没人勉强，让她喝鲜榨的果汁就行。
事实证明，真的只是“似乎”。
因为她发现对方的老总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跟她碰杯的时候，不仅有意无意地碰她的手，指尾甚至撩拨地去勾她的手指。
宁熹心惊肉跳，却又不好表现出来。
毕竟对方做得很隐蔽。
而且，这种场合，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会坏了大事。
前有她不能喝酒，搞砸了厉氏想签的一项核心技术，后又因她，让厉氏竞标失败，她不能再沉不住气。
大概见他一直在跟她碰杯，厉擎屿出了声：“宁熹不会喝酒，拿果汁跟严总喝，严总哪能尽兴？让蔚经理陪严总喝。”
边说，边吩咐蔚心：“蔚经理跟宁熹换个位子。”
蔚心有些意外，含笑回道：“好。”
宁熹如蒙大赦，刚准备起身，却是被对方老总随手摁住了手臂。
“不用，下午还有工作，我们也只是小酌一下，又不是要敞开大喝，果汁就果汁，没有关系。”
说完对方老总就把手拿开了，然后跟厉擎屿说别的事。
宁熹跟蔚心只得作罢。
宁熹以为对方因此收敛了，谁知对方更加放肆了，一边跟厉擎屿，跟桌上的其他人谈笑风生，一边一只手在桌底下开始摸她的腿。
因为有桌布的遮挡，旁人根本看不出。
但落在她身上的魔爪却是真的。
换做平常，宁熹早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今天，她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她知道这个项目很重要，也知道厉擎屿对这次项目的重视。
强忍着将手里的果汁泼向对方的冲动，她将自己的腿往另一边挪。
然而没用，座位在那里，再怎么挪也挪不开。
她只得起身上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直到蔚心的微信发过来。
【去哪里了？上洗手间那么久，对客人是极不礼貌的，严总已经在问你了。】
宁熹只得回到座位。
没坐下多久，对方又开始上手了。
见他神采飞扬，似是心情很好，任时迁趁热打铁，提到了合作一事。
“修改后的方案严总也看了，还有哪些地方不满意吗？”
“没有，可以签了，只不过公司的公章在我们下榻的酒店，一会儿让宁小姐陪我去取一下。”对方老总回道。
宁熹：“......”
“可以吗？”对方老总问宁熹。
宁熹眼帘颤了颤，强行挤出一抹笑，还没开始说话，那边的厉擎屿突然勾起一拳，朝对方老总的脸上直直砸过来。
“砰”的一声。
有人吓得惊呼。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对方的老总，也包括宁熹。
等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非常震惊，也全都难以置信。
“你......”对方老总捂着被打疼的鼻子，一脸不相信和气怒。
厉氏的人也全都没想到会如此。
虽然对方老总最后那句，让宁熹陪着他一起去酒店取公章，确实有些隐晦的暗示，但对方毕竟还没对宁熹真做什么。
上午两个小时谈得那么艰难，人家好不容易答应了，结果他这一拳砸下去，直接完蛋。
“严总。”
“严总，你没事吧？”
对方的其他人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纷纷起身去看自己的老总。
厉擎屿面色很难看，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口喝掉，“嘭”的一声将酒杯置在桌上，沉声问向宁熹。
“你是哑了吗？人家对你动手动脚，你不知道说？不是会跆拳道吗？不知道反抗吗？”
呃。
宁熹长睫轻颤，有些吓住。
众人再次惊愕。
既惊愕于对方老总竟然对宁熹动手动脚了，也惊愕于别人都没发现这点，厉擎屿竟然发现了，更惊愕于厉擎屿会对这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则上说，陪酒其实也是公关部的职能之一，而陪酒过程中，难免会被人占些小便宜，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其实也都不是很在意。
这种事情以前也常有发生，厉擎屿还是第一次反应如此过激。
宁熹没做声，对方老总开口了。
“厉总，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如果没有记错，宁小姐和秦小姐上午的会议没有参加吧？吃饭的时候，你们把她们两个叫过来，难道不是陪我们吗？”
厉擎屿眼神凌厉，瞥了任时迁和蔚心一眼，最后看向对方老总，唇角勾起一抹冷弧。
“是陪你们，但我们安排的‘陪’，跟你们想要的‘陪’，不是一回事。我们是尊重你们，所以，安排更多的人来陪你们，可你们，显然不懂尊重。”
对方老总一时语塞。
厉擎屿拿起桌上的湿餐巾揩了揩手：“连对女人都不懂尊重，又怎么会去尊重合作伙伴，我看这个项目不要也罢，不然以后还有的扯皮。”
将擦完手的湿巾往桌上一扔，厉擎屿起身：“厉氏的人，撤。”
他带头离开座位。
所有人惊错。
尤其是任时迁和业务部经理崔明。
这个项目半个月前就在着手准备，然后每次开会都再三强调，必须拿下。
就这样不要了？
说句不好听的，为拿下这样的大项目，哪怕送个女人到对方的床上都无可厚非。
就因为对方对公关部的人动手动脚了几下，就不要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向蔚心。
蔚心抿着唇，脸色微微苍白。
她看看厉擎屿，又看看宁熹，几分探究，几分了然。
这样的变故让宁熹也措手不及。
厉擎屿回头，见她还傻坐在那里没动，俊眉一蹙，沉声：“还不走？”
宁熹赶紧从座位上起身。
只有秦雯和业务部的另外两名女同事，一脸崇拜和迷恋地看着厉擎屿，都幻想着，如果宁熹换成自己，也能得到他这样泼天的维护。
太帅了！
“厉擎屿，你会后悔的！”对方老总怒道。
厉擎屿停住脚，回头：“已经后悔了，后悔厉氏浪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