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旎在仓城是最好的儿童医院,又加上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虽然是晚上,排队挂号的人还是很多。
宁熹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刚走到边上的候诊椅边坐下,厉擎屿就来了。
已经挂好号了。
她知道他肯定用了自己的人脉,也没多问,抱着小家伙就去医生的诊室。
医生对厉擎屿毕恭毕敬,对宁熹自然免不了几分打量和探究。
做了几个检查,医生说就是肚子受凉引起的肠胃炎,开了一些药,让回家吃药观察,如果明天症状不减轻,再来挂水。
见不是什么大病急病,宁熹稍稍松了一口气。
出门之前,宁熹要去上洗手间。
于是就将宁怼怼放在候诊椅上坐着,把卡通保温杯塞到他手里,悄声叮嘱他:“安分点,别再给我惹事。”
小家伙一副坐都坐不稳的样子:“你看人家这个样子,能不安分到哪里去哟?”
厉擎屿正站在不远处接一个电话,像是生意上的事情,说话的时候视线是朝着他们这边的。
宁熹便朝他指指自己,又指指洗手间。
对方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宁熹又转身略带警告地瞥了宁怼怼一眼,这才离开。
厉擎屿接完电话,看到小东西一个人乖巧地坐在那里,抱着个小猪佩奇吸管保温杯在喝水,小嘴一嘬一嘬的。
他拾步走过去,坐在他的边上。
一大一小,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两厢无语。
最后还是小东西先开的口:“你的家长没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
厉擎屿一脸疑惑看向他,他貌似没对他做什么吧?
“你没看到我虚弱得坐不住吗?就不知道把肩膀借我靠靠?”小东西将保温杯的盖子盖上,奶声奶气的控诉。
厉擎屿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那一刻竟觉得小东西挺可爱的。
伸手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坐着。
“这样可以吗?”
“还行。”小家伙又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嘬着吸管喝水。
厉擎屿垂目看着他,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他从未抱过小孩,这是第一次。
上次见这小家伙感觉也不小,现在坐在兜里,觉得好小一团。
小脑袋圆圆的,头发很细很软,洗得很干净,很蓬松,让人看了就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厉擎屿想起那次小家伙打电话给宁熹,是他接的,小家伙告诉过他,自己的妈咪是《新闻头刊》的记者。
而宁熹那个叫童弦音的朋友就是这个杂志社的记者。
“你爸爸跟妈妈很忙?”
孩子生病了,两人一个也没出现。
小家伙似乎喝累了,在他腿上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在他胸口。
“没有爸爸,妈妈......嗯,挺忙。”
厉擎屿有些意外。
没有爸爸?
“上次不是说爸爸是警察?”
小家伙抬起眼皮,很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我那是骗出租车司机的啦,吓唬他的,免得他把我拉去卖了,你是大总裁,怎么也这么好骗?”
厉擎屿:“......”
伸手将他的保温杯杯盖扣上。
所以,童弦音是单亲妈妈?
难怪工作这么拼。
爸爸应该是不在了吧。
小东西是宁熹的侄子,那他的爸爸应该是宁熹的哥哥。
难怪宁熹对童弦音的事那么上心。
哥哥不在了,嫂子一人带着孩子,做小姑的,的确应该帮衬。
宁怼怼靠在厉擎屿的怀里,有点想睡觉。
虽然他挺讨厌这个不负责任、有眼光的男人的,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怀里还是挺舒服的,好像是爸爸的感觉。
与小熹熹的完全不同,就那种感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安全感,让他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小熹熹的身上是香香甜甜的味道,他的是特别清新的,带着太阳的味道。
“厉BOSS。”他困顿地挑起眼皮,瞥了男人完美的下颌骨一眼。
“嗯?”
“想做我爹地吗?如果很想做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不那么讨厌你。”小家伙稚嫩的声音道。
厉擎屿:“......”
他无语了片刻,道:“你还是继续讨厌我比较好。”
所以,就是并不想做他爹地咯?
小家伙又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只嫌弃地撇撇嘴:“没眼光!没得救了。”
宁熹老远就看到厉擎屿抱着宁怼怼,宁怼怼抱着卡通杯的画面,有些意外。
既意外厉擎屿会抱宁怼怼,也意外宁怼怼愿意被厉擎屿抱。
这画面竟说不出来的和谐。
宁熹忽然在想,如果厉擎屿知道她就是厉太太,而他抱着的小家伙是她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儿子,生父还不祥,不知会作何感想。
收回思绪,她抿了抿唇,拾步走过去。
“久等了,抱歉。”
她伸手将宁怼怼接过来,又跟厉擎屿道:“今天晚上太麻烦厉总了,谢谢。”
厉擎屿没有接她的话,拎起放在候诊椅上的药:“走吧,送你们回去。”
*
因实在放心不下怼怼,晚上宁熹没有回庄园,给周婶发了个消息说了一声,就住在了丽都公寓。
宁怼怼可开心了,虽然身体还很不舒服,可难得宁熹陪他睡,就一直黏在她怀里。
虽然他看起来聪明伶俐,可毕竟还是个小孩,生病了就只想黏着妈妈。
第二天。
宁怼怼的烧退了,也能吃进去东西,宁熹便去上班了。
她先去韩宫停车场开车,到公司后不久就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是有点急事,然后停车场里没有车位了,我就停在了您的车前,给您带来了麻烦,实在抱歉。”
原来是昨天挡她车的那位车主。
见他专门打电话来道歉,且态度还挺诚恳,宁熹也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没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有急事,别人也可能有急事啊,对吧?”
“对对对,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会了。”
宁熹准备挂电话,又听到对方说:“那能麻烦您打个电话给临安区交警大队说一声吗?他们昨天晚上拖走了我的车,我刚刚去拿,他们也不给我,我认罚扣分都不行。”
宁熹有些意外,没想到车是被交警拖走的,
难怪她刚刚去开车,发现前面的车不在,还以为是车主开走了。
可她没打电话报警呀。
蓦地想到一个人。
厉擎屿!
只有他知道她的车被堵,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让人扣车不放。
宁熹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上次她的车胎被宁盼捅了,也是他一声未吭让人修好的,这次也是默默为她出气。
“行吧,你把那边的电话发给我,我打过去说说看吧。”
“谢谢谢谢。”对方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