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王母放下手中水杯,看向厉擎屿和殷焰:“危机公关黄金时间几小时,趁舆论还没彻底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赶快解决掉吧,你们不急,我都替你们急。”
“来的路上没闲着,早计划好了跟我们提条件吧?”厉擎屿问王母,唇角勾着一抹冷弧。
王母也不在意他说的,挑挑眉。
“对你们来说,最省事的解决问题的方式,难道不就是花钱解决吗?”
无论是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所说的话,都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刚刚死了女儿的女人。
“想要多少?”厉擎屿瞥着她,眸色深幽。
见终于到了正题,王母坐正身子:“你和殷总,一人给我一个亿,另外,我还要厉氏和殷氏各百分之十的股份。”
两个警察惊呆了。
做这个工作多年,见过狮子大开口的,却也没见过大开成这样的。
厉擎屿和殷焰显然也没料到,都怔了怔。
“知道你是个吸血鬼,却也没想到你能不知天高地厚到这种程度,你可知道我们两个集团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厉擎屿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
王母对他说自己是吸血鬼很不悦,但现在是在谈条件,她也顾不上去计较。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就漫兮一个女儿,她死了,我的后半辈子就没了着落,跟你们要股份,也只是确保自己每年能拿到一点分红,老有所依。”
“想都别想。”厉擎屿断然拒绝。
王母没想到他这般斩钉截铁,心里不免有些急。
“你是商人,应该很清楚,如果我不出面做证,你们两个集团的损失远不止这些吧?”
“我们损失得起。”厉擎屿接得也快,态度坚决。
殷焰也附和了一句:“对,宁愿损失。”
两人这般,王母始料未及。
心里不禁就打起了鼓。
看来,股份要得过分了些。
其实,她知道要这两个集团的股份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摇钱树、意味着坐拥巨额财富。
“那就百分之五的股份。”她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厉擎屿身子往椅背上微微一靠,笃声回道:“百分之零点五都不可能给你。”
王母:“......”
这是股份一星半点都不给外人碰吗?
所以,只愿意给钱?
也行。
王母略一思忖,再次改了条件:“那就一人给我两亿,我不要股份了!”
厉擎屿没有立即回她,而是转眸问向殷焰:“王漫兮在殷氏娱乐大概还有多少薪酬未结?”
“她都是月结的,大概还有一两千万吧。”殷焰回道。
厉擎屿点点头:“那就把这一两千万给阿姨。”
王母等着他的后话,却发现他说完了。
“没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厉擎屿颔首:“嗯,没了,一两千万足够一个普通人接下来的生活吧?”
王母的脸色瞬时青白相间,很快又被通红取代,涨得脖子都红了,额头上青筋直爆。
她一拍面前的桌子,气急败坏:“所以,你们是打算一分钱都不给是吗?”
“我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对王漫兮没做任何不轨行为,没有给她任何伤害,她的死,跟我们无关,我们并不欠她,也不欠你的。”厉擎屿一字一句道。
殷焰也很是认同:“就是,给你钱,岂不是坐实了我们理亏?可我们明明才是受害者,是她在诋毁我们。”
“嗯,”厉擎屿点点头,“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她还活着,我们还会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王母的肺都快气炸了。
所以,先前问她要多少,只是寻她开心?
“你们是宁愿厉氏殷氏遭受重创,也不愿意花钱消灾是吗?”
“花了钱就能消灾吗?”厉擎屿反问。
“当然。”王母恨不得拍胸脯保证了。
厉擎屿摇摇头:“我看未必。花钱只能消了眼前的灾,却要永远惹上你这个灾。”
王母面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就像殷焰刚刚说的,给你钱,等于坐实了我们理亏,换句话说,也等于我们又递了一个把柄给你,你这种人,会捏着把柄不用?哪怕我们今天给了你两亿,你肯定哪天又会再跟我们要钱,我们会永远受制于你,何必!”
王母气结,却又不好发作,可不能丧失了这次讹一笔的机会。
她耐着性子道:“放心,只要你们今天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你们要的,我可以写保证书。”
“不,保证书本身就是一个把柄。”厉擎屿依旧不同意。
王母急了:“那你们到底想怎样?”
“该怎样就怎样,我们相信法律,相信正义。”厉擎屿摊摊手道。
王母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气极反笑,一边点头,一边咬牙切齿。
“好,很好,我也相信法律,相信正义,拼着这条命不要,我也会奉陪到底,寻求正义,我们不妨看看,看正义是站在你们那边,还是站在漫兮这边。”
两名警察给搞不会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调查室里静谧得可怕。
“借个充电器用一下。”厉擎屿将手机掏出来放到桌上,打破了沉默。
为首的那个警察看了一眼他手机的品牌:“好的。”
当即起身出去拿了。
没多时就拿着充电器回来了。
厉擎屿将手机充上电开机,短信呼的声音就接连响起。
大概看了看,至少有几十个人打过他手机。
有集团里的,有客户,有合作伙伴,也有朋友的。
见童弦音也来过电,他猜测是宁熹打过来的,第一个回拨了回去。
那头显示通话中。
他刚挂断,就有电话进来,他看是任时迁打过来的,划下接听。
“厉总,纽亚的那个项目,对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还要考虑考虑。”手机那头任时迁急声道。
厉擎屿低敛眉眼:“知道了。”
“他们那么大一个集团,怎么这么不讲信用,明明一切都谈好了的,明天就要签合同的,临时给我们搞这一出。”任时迁明显很气愤。
“没事。”厉擎屿面色沉静,挂了电话。
他知道纽亚肯定是因为王漫兮对他的控诉,才会如此。
他同样知道这不会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从他手机上那么多的短信呼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