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焰闻言,停了手中动作,看向她。
“没来?”他问她。
童弦音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她并不是很明白,点点头:“嗯,还没来,想先备着。”
殷焰忽然就笑了,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收回,垂眸弯唇笑了笑。
童弦音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见他什么都没说,低敛着眉眼,默然将浴袍腰间的带子又系上。
然后才抬眸跟她道:“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
童弦音怔了怔。
这是给她下逐客令?
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点点头:“嗯,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以为他会回她一个晚安,没有,他没接话。
童弦音心中莫名,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抿了抿唇,她转身出了他房间,并随手帮他带上了房门。
回房后,她坐在床边想了想。
难道他觉得她骗了他?毕竟她先说的是,大姨妈来了,结果又说没来。
可她也解释得很清楚,虽然没来,但她估摸着日子,要来了,怕晚上来,所以先备着。
而且,这点小事,不至于生气吧?
算了,不想了。
童弦音掀被上床,看到梳妆台上的吹风机,想起刚刚他急着回房拿手机打电话给超市,就随手将吹风机放到了梳妆台上。
要不要给他送过去?她有些犹豫。
头发不吹干,不好睡觉吧?湿发睡的话,明天很有可能头痛。
思及此,她又下了床,拿起吹风机出了门。
抬手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刚刚吹风机你忘了拿。”
童弦音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却发现殷焰的头发是干的。
她愣了愣,刚刚她回房的时候,他的头发明明还是湿漉漉的,甚至还滴着水。
只这一会儿就干了?
清爽蓬松,干得很透。
显然是吹风机吹干的。
所以,他房间的吹风机又好了?
“看样子不需要了。”童弦音弯唇笑笑,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然后转身准备回房。
“童弦音。”身后的男人突然出声。
童弦音停住脚,回头。
殷焰深目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出声:“你不必防我跟防色.狼一样。”
童弦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她几时防他了?
“男女之间,也不是就那点事。”殷焰道。
童弦音更是莫名:“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殷焰轻笑。
就跟方才在房间里听说她没来大姨妈时笑得一模一样。
“你说自己月经来了,不就是防着我,怕我对你怎样吗?你放心,我殷焰不是会强迫女人的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玩这种小聪明,你累不累?”
呃。
童弦音愣住。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
她连忙解释:“没有,我真的是估摸着快来了,怕万一晚上来了,把你家的床单弄脏了,所以,就想着买了先垫上。”
虽然她的经期并不是最近,但目前也只能咬定这个原因。
“是吗?”殷焰显然不信:“现在就不怕弄脏了?”
如果没有记错,她刚开始说的是,她的月经已经来了。
而且,她急急开门,又急急出门,差点撞他身上,那般着急,也确实像是月经来了急需卫生棉的样子。
既然没有来,那说明这些就是故意演的。
而且,说没有来,也是后来见他又是让超市送货、又是让雷鸣去买,还准备自己开车去买,才不得不改口的吧。
算了,没必要在这里讨论这些。
“以后不要挖空心思演这些,就跟白天你找商响假扮男友时,我跟你说的一样,既然是演戏,就有随时被揭穿的风险,陷自己于尴尬被动的境地,没必要。”殷焰道。
童弦音:“......”
“睡吧。”
见殷焰作势就要关门,童弦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猛然伸腿,一脚抵住门板,阻止了他。
“你们总裁都是这么会双标的吗?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自己做了,就矢口不提,还真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呢。”
殷焰黑瞳微张,有些意外。
意外她毫无礼貌地踢着门阻止他的动作,也意外她阴阳怪气说出这些话。
这才是他认识的童弦音。
眉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他问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殷总光会说我,为什么不说自己?殷总难道就没有演戏?白天的时候,跟我说司机一会儿要来取文件,让我进屋等,是不是演戏?明明房间里的吹风机是好的,故意说坏了,是不是演戏?”
殷焰:“......”
见他哑口,童弦音笑了,就跟他刚才笑了两次那样笑。
然后敛了笑容,径直将门推得更开,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经过他的身边,走进他的房间,再然后直奔他房间的梳妆台。
将自己手里的吹风机放到台上,抽开抽屉,拿出他房间的吹风机,插上旁边的电源,打开开关。
吹风机正常工作的嗡鸣声响起。
她弯唇,将其关掉,放回抽屉。
然后转眸看向殷焰,似笑非笑:“殷总不会想说,本来坏了,你刚刚修好了吧?”
殷焰定定凝了她一瞬,也拾步进房。
“我可不像有的人,敢做不敢当!”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副闲适之姿:“是,吹风机没坏,我故意说坏了,怎么了吗?”
“你还很光荣是不是?”童弦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果然是驰名双标。
行。
既然如此,她便也走到他对面的一个藤椅边坐下来,然后也一副理直气壮之姿:“是,大姨妈没来,我故意说来了,怎么了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不成?
殷焰挑了挑眉宇,心里原本的郁气反而消散了不少。
“我说吹风机坏了,是我想去你房间找你,而找的借口。”
“我说大姨妈来了,也是我想去你房间见你,而找的理由。”童弦音想都没想就紧跟其后接道。
接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神情一滞,想收回已是来不及。
殷焰有些意外她说出来的话,坐起身子看向她。
童弦音眸光微闪,起身:“不早了,睡觉吧。”
说完,就快步往房门口而去。
见她一副慌乱逃跑的样子,殷焰唇角弯起:“看吧,我没冤枉你吧,你就是这么的敢做不敢当。”
童弦音被他气笑了。
她停住脚,回头。
“你敢作敢当?敢作敢当,还要挖空心思演戏?敢作敢当,难道不应该是想留我的时候,直接跟我说想我留下来,而不是找司机的借口,敢作敢当,难道不应该是想去隔壁房间见我,就直接去敲我的门,而不是这坏了那坏了找借口?”